林焕心想，我要是能等会儿就不会过来敲门了。
    林曼曼软声求道：“韩哥，能不能现在借用一下？”
    “韩哥，怎么了？”许秋走到他身后，探出脑袋看向门外，与林曼曼四目相对。
    两人同时愣住。
    林曼曼眼睛很有特色，只要不戴眼镜遮住，很容易分辨出来。
    时尚圈和娱乐圈并非泾渭分明，且许秋工作室与林曼曼合作过多次，他一眼就认出是林曼曼，但又怀疑自己，毕竟林曼曼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身为合作对象，林曼曼对许秋当然不陌生，两只眼睛瞪圆了。
    两人互瞪半晌，韩令看出两人认识，只好侧身相让，“进来吧。”
    许秋率先回神，“韩哥，你居然跟林小姐认识！”
    他说完又问林曼曼：“你怎么在这？扮成这样狗仔一眼就认出来了。”
    见韩令松口，林曼曼非常感谢，拉着林焕进来。
    韩令没多余的鞋给他们换，取出一次性鞋套递过去，要是弄脏了他得再拖一遍，多麻烦。
    两人乖乖套上，被韩令请到沙发上坐下。
    韩令只倒了一杯水过来，放到林曼曼面前，“家里没有多的杯子，女士优先，不介意吧？”
    四个人，只有林焕一人缺杯。
    林曼曼默默同情她哥一秒钟，转了转眼珠子，“没想到许先生跟韩哥也认识。”
    许秋爽朗道：“咱俩是高中同桌，我刚回国就碰上韩哥，真是缘分。”
    “哈哈，你们怎么遇上的？”林曼曼露出好奇的表情。
    许秋：“……”他印象中的林曼曼挺高冷的啊，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了？
    “就是路上……”
    两人聊得很嗨，弄得韩令和林焕彷佛是两尊雕塑，根本插不上话。
    韩令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林小姐在故意吸引许秋注意，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
    他将视线转向一声不吭的林焕，起身冷淡道：“你不是要借浴室吗？来不来？”
    林焕腾地站起来，亦步亦趋。
    嘴上是说浴室，韩令没真将他带到浴室，而是进了卧室，将门关上，昳丽的面容浮现几分无奈，“林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想浪费时间玩什么爱情游戏。
    卧室柔和的灯光照在林焕脸上，竟无端生出几分温柔来，男人背靠着房门，轻且坚定道：“我喜欢你，想追你。”
    韩令完全不信，“你跟人玩大冒险了？”
    林焕：“……”
    心间像是被扎了一刀，他近乎颓丧道：“我真的没骗你，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
    见韩令没表态，林焕索性不管不顾，最后放手一搏，“以前是我混蛋，我不应该将你当成上位小明星，也不应该让你……”
    “打住，”韩令开口打断他，“没有谁对谁错，我之前已经跟你说清楚，咱俩互不相欠，不用再来往。”
    林焕眼里的光瞬间沉寂。
    这才是最令人绝望的。
    但凡韩令对他有一点点不满，他还不至于这么无助，就怕无爱亦无恨。
    “如果你来就是说这些的，那你可以……”
    男人眼中隐约的晶莹，让韩令的话戛然而止。
    韩令傻掉了。
    没人告诉过他，一个大男人在他面前落泪他要怎么办啊！
    林焕怎么会哭呢？他为什么要哭？
    韩令脑袋都大了，愣愣看着林焕通红的眼眶和泛起的泪光，半晌都没说出让他离开的话来。
    卧室外是许秋和林曼曼的欢声笑语，卧室内静寂无声。
    良久，林焕垂眸不再看他，哑声道：“抱歉，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再多看一眼，他怕舍不得走。
    韩令抿唇不语，听到林焕的承诺他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心里却觉得闷闷的？
    难道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在他面前哭的后遗症？
    “我家浴室没坏，我是骗你的，对不起。”
    林焕转身，手放在门把上，神情看不太清。
    “但喜欢你，是真的。”
    打开门，他低首迈出去，平静道：“曼曼，走了。”
    林曼曼抬头愣住。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狼狈的林焕，心里猛地揪痛一下，目光往他身后看。
    韩令没出来。
    感情的事不能强求，事已至此，她多说无益，于是起身对许秋道：“你刚才提到的新晋设计师我还挺感兴趣的，要不下次让她试试？”
    许秋笑着点头，“可以啊，小裴很有天赋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我就先走啦。”
    开门声和关门声连续响起，韩令皱了皱眉，压下心里莫名的感觉，想到家里还有客人，便收拾好情绪，出了卧室。
    “抱歉，刚才和邻居谈了点事。”韩令不好意思地看向许秋。
    许秋摆摆手，“是我和林小姐说太多忘记你们了，该我说抱歉才对。”
    “你今晚……”
    “我订了酒店，”许秋爽快起身，“今天谢谢韩哥，我先回酒店了。”
    韩令笑了笑，“我送你。”
    “不用，”许秋手搭上门，忽然转首朝他笑了下，“韩哥你是喜欢男人的吧？”
    韩令：“……”
    “你不用担心，时尚圈这种事很常见，”许秋顿了顿，“不过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很不容易，或许一辈子都遇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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