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头女郎开始致欢迎词:“欢迎大家来到龙凤村,这是一个民风淳朴,宁静祥和的小村,村民们善良勤劳,互助友爱。但美中不足的是,村里的村民们总是不那么健康。今天我们来到龙凤村,就是要采访一下村里的几位双目失明、双耳失聪、失语、失去腿脚的村民,问问他们是怎样在这样的厄运之中,仍保持宁静、祥和、幸福。也希望我们的到来,能为失明者带来色彩,能为失聪者带来雅乐,能为所有不幸的人,带来更多的幸福。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跟随村长的脚步,进入这神秘的龙凤村吧。”
它话一说完,老妪便点点头,转身就走。她虽然拄着拐杖,但走起路来飞快,跟在她身后的众人,很快就气喘吁吁。
终于,就在佟青也感到有些疲惫时,老妪停在了一间平房前,钻进了平房。兔头女郎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萧宁第一个掀开门帘,走了进去。见其他人犹豫,佟青一猫腰,也钻了过去。
进入房内,佟青眼前一黑。这里是一个极其逼仄的空间,勉强可以称它是个会议室,会议室里有一张长桌,窄边两侧各摆放一个位置,长边两侧各有十个位置,正对着门口。桌上则点了十支烛火跳动、晦暗不明的蜡烛。
仅靠着这些光源,照出长桌对面已经坐得整整齐齐的十个人,有男有女。他们面容非常生动,也显得忐忑、局促不安。在晦暗的烛光之下,他们的表情又有一些可怜和诡异。难以想象npc竟然会这么像人类……或许,他们就是人类?
萧宁在第一个位置坐下,佟青就坐在他身侧。很快,大家陆陆续续的进来,分别落了座。
老妪紧挨着萧宁,坐在一侧的单人位上,兔女郎则与她面对面,在另一侧坐下,并在桌上安置了采访机器,同时掏出笔记本翻看,似乎在确认各个采访问题。它一边看,一边用兔眼缓缓扫过十个npc,似乎在一一确认他们的身份。
终于,记者兔满意地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小红花是哪一位?”
萧宁对面一个有着散乱短发的女生举起了自己的手,并将头转向声源方向,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是个盲人女孩,大概十四五岁,穿着农村里常见的不灰不蓝的衬衣,脸上灰扑扑的,笑容却很灿烂。
“那么,小红花面前的是……”兔女郎喃喃道:“萧宁,好,萧宁,请你为小红花形容一下红色吧,毕竟这是陪伴了她很多年的名字。小红花,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哥哥可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帅哥哦。”
小红花有些扭捏了,轻轻地说:“谢谢哥哥。”她的脸上有着属于孩童的好奇和喜悦,但始终克制着保持礼貌,非常懂事。
佟青侧脸看了一眼萧宁。没想到萧宁竟是第一个回答问题的人,也不知这个问题里有没有什么陷阱。佟青收回目光时,不经意看见萧宁的手环:“……”手环上没有数字,只有几个溢出符号“********”。
佟青觉得是自己太操心了,萧宁看起来根本无需别人担心。照这个咖位来算,他的剧本里应该早有详细的采访问题,甚至可能已给他打好底稿,供他参考。
果然,萧宁只停顿了短短几秒,就用一种很温和的声音对小红花说:“红色是一种很热情、很活泼的颜色。太阳、炉灶里的火、所有给你力量的人,都可以体现这种颜色。”
小女孩侧耳倾听,她的表情非常认真,脸似乎也在一瞬间变得红扑扑的,到了最后,她笑着感谢萧宁:“谢谢哥哥,你也是这种颜色的。”
长桌末端,记者兔飞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过了片刻,它抬起头,目光落在佟青身上。
佟青坐直了身子,开始打量对面的男孩。男孩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力量,同样在打量佟青。他看起来有活力又健康,还是个眉目英俊的小帅哥——如果不去看他那两个空荡荡的袖管,这小伙子准能迷倒许多小姑娘。
这能问什么问题?形容一下有手的感觉?
“草草,”兔女郎拿着笔,在纸上重重地划了两下:“请你向小山形容一下拥抱的感受。”
小山的目光重重钉在佟青身上,似乎既不想听到这个答案,又想听听这人究竟怎么说。但似乎他心中已经有一个属于自己坚定的答案,只是想将佟青的答案和那个答案比较一番,因此目光里充满了审视。
这问题,还真难倒佟青了。他父亲从小就不常在家,等他稍大一些,母亲就躺在医院,要说拥抱这事……他不算了解。当然,节目中、剧本中他见过很多,但忽得被人这么一问,竟被牵动了某种隐秘的情绪——他竟然对这件事是有点渴望的。真是心酸酸。
佟青努力回忆了一下节目里和人拥抱的感受:“拥抱……好兄弟之间的拥抱,就是抱在一起,互相拍拍背那种,挺让人开怀的吧,也有一种信赖感。”
他已经极尽所能去描述了,小山的眼中却露出不以为然的眼神,上上下下看了佟青一眼,似乎嘴角还有笑意。佟青直觉自己答错了方向,努力去分析小山的眼神和笑意,得出了一个结论。小山的意思大概是“看你也就能抱抱男人了”。
佟青:“???”
他抓紧补救:“呃,恋人的话,抱起来就很温暖——”
兔女郎在长桌一端一抬手,开口打断了佟青的话:“采访都要以事实为依据,特别是这种体验类的回答,草草不需要说你想像中的东西,你先前的回答可以了,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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