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犀听半天也没能听出他到底在念叨什么,瞧着他被蒸的汗哒哒,着实好气又好笑。
今天燕城温度26~37℃,但白天室外温度绝对上40℃,哪怕傅天佑特地挑了个避光的阳台,可同样一丝风也没,他就不怕热中暑吗?
“小瘸子。”他突然开口。
傅天佑浑身一颤,手里的鞋当时就脱手飞了出去,还是朝后。
纪灵犀伸手接住拖鞋,笑吟吟问:“躲这儿玩拖鞋打小人呢?”
傅天佑不看他还好,一看到他就感觉心脏又膨胀一圈,呼吸困难,眼前发黑,没好气道:“是啊,我打你个小人头!”
“多大仇?”纪灵犀也就随口一说,结果还真让他猜个正着,颇为无语。
“不共戴天之仇!”傅天佑直磨后牙槽。
整个剧组上到导演编剧,下到普通场务,凉拌猪耳朵人人有份能吃,偏偏以他受伤未愈需忌口不让他吃,就那么让他干坐着看旁人吃的热火朝天,人干事?
而且纪狗贼做什么不好,他做凉拌猪耳朵,妥妥是报复之前咬他耳朵那一口。
一个大男人居然能小心眼到这么个程度,秦漠居然还能对他情深不悔到底是有多眼瞎?
纪灵犀被他逗笑,“有必要吗?不就点猪耳朵,居然给气成河豚了?”
“问题不是点猪耳朵!”傅天佑气咻咻瞪他。
纪灵犀:“不是猪耳朵,难道是我耳朵?”
傅天佑真要给他气成河豚,牙齿咬得咯咯响,心里非常有一个冲动——冲上去咬下他耳朵做成凉拌人耳!
“你走!”最后,傅天佑只憋出两个字。
“再待下去你要中暑了,进屋先。”纪灵犀也才出来这么两分钟,额头上就布了一层汗。
“要你管?”傅天佑给他一个白眼。
纪灵犀一扬眉:“小瘸子,纪哥耐心有限,你再任性,我可就不客气咯。”
傅天佑闻声心里一突,以他这些天和纪灵犀相处后的了解,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纪灵犀说不客气,肯定是会付诸实践的不客气,而不单单威胁一下。
他倒是很想硬气杠,但……怂。
况且外面是真热,全身每个毛孔都在诉说着排斥,嗯,他选择进屋绝对不是因为纪灵犀的威胁,而是因为外面太热。
“拐啊,小瘸子。”纪灵犀提醒。
傅天佑动作一僵,他是被气糊涂了才忘掉自己还瘸的事实。
望着傅天佑挺的如一块钢板的背,纪灵犀莫名有点心虚。
猪耳朵这事他还真是故意的,冲着耳朵被咬的报复。他骨子里虽糙,但节操还是有的,起码在他看来耳朵这种地方是比较敏感地方,除非是关系比较亲密的人,不然让外人碰会觉得被人侵-犯……打个比方,就是类似于触碰女性的胸。
然而傅天佑虽没动手,却一口咬住他耳朵,他即便偶尔做梦到找对象,也不会有如此亲密之举。
所以吧,他其实还有点恼羞成怒选择幼稚的报复行为,再看今天傅天佑被气成河豚连饭都不吃的委屈样,莫名还有些小心疼。
傅天佑能不委屈吗?全剧组都有,就他没得吃,挑食的傅大少能舒坦?
“傅天佑,别那么小心眼啊。”纪灵犀三两步追上傅天佑,哥俩好搭他肩膀。
傅天佑鼻子都要给气歪,着实想指着他鼻子质问到底谁才小心眼。可他现在也是怕了纪灵犀这狗贼,他说一句纪灵犀能厚颜无耻回十句,还句句戳他心肝肺,他家老傅就是标准案例。
说不过,惹不起,躲得起,他避着纪狗贼总成了吧?
“我要背台词,别打扰我。”傅天佑冷着脸送客,顺便若无其事将肩上那条胳膊拿走。
纪灵犀自动过滤他的话,接着说:“明早来我家吃早餐呗,纪哥做好吃的投喂你。”
傅天佑脑子里立时蹦出三字——又、来、了!
纪狗贼是真抓住他的软肋,一戳一个准,而他非常可耻的心、动、了!
“……没有灌汤包,免谈。”
话出口,傅天佑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他真的彻底堕落深渊。
“换个怎样?汤包太折腾了。”纪灵犀讨价还价。
傅天佑倒是有听纪母说过之前纪灵犀做汤包时复杂的工序,要换成旁人有这么好手艺他虽馋却也不见得一定得让人做,可他想到那色泽鲜亮,鲜香扑鼻的凉拌猪耳朵,此刻他即使站楼上也能嗅到淡淡的红油香,内心无比坚定。
他说:“必须是汤包,鸡汁汤包,加皮冻的鸡汁汤包。”不折腾纪狗贼一番对不起他大中午忍饥挨饿还备受诱惑又憋出一肚子气。
纪灵犀见没有转圜余地,思索片刻,应道:“成吧,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帮我把食材准备好。”
傅天佑脸上这才露出点点不明显的满意和得意。
瞅着他表情的纪灵犀则暗笑:这小瘸子可真好哄。
“对了。”傅天佑刚拿起剧本又想到一事。
纪灵犀:“怎么?”
“等我腿痊愈,你必须给我做一道凉拌猪耳朵,不准放香菜和蒜!”傅天佑明显还惦记着那让人口水三千尺的凉拌猪耳朵,楼下凑一块吃饭那几个场务夸了足足十分钟。
纪灵犀差点笑出来,万幸忍住了,只唇角微微上提,而后说:“相信我,放香菜和蒜味道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