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跟着我。”秦工面色严峻,他伸手按在三屏的电脑上,唰唰唰一瞬间,电脑连带着后面那个帐篷似吊顶模样的仪器就变了个模样,成了一个圆滚滚的——蛋。
彩蛋?
唐济瞪圆了眼睛。
“走!”秦工把蛋往怀里一踹,伸手兜上蜗牛电话,拉开了大门带着唐济和郭芳往外走。
“你这是……你这个是彩蛋变的?!”唐济边跑边说。
“嗯。”秦工话不多,左右判断了一下路,带着他们在地底钻下水道。
没走几步转了个弯,周围又陷入刚才那种黑得看不到任何东西的状态。
“你们拉着我。”秦工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唐济循着声音伸出了手,拽到秦工的一个衣角。
这黑暗虽然黑,却并不安静,周围远远近近,各种打斗声音,塌方声音,吵骂声源源不绝传出来。
“其他人不要紧吧?”郭芳问了一句。
“顾不上了,”秦工压低了声音,脚步加快,“别说话,跟紧我。”
“你怎么有彩蛋?”唐济也随着秦工压低声音,小声说,“你的彩蛋能变形?!”
“我给彩蛋调整了一点程序。”秦工大概是解释了他的彩蛋为何能随意变形,顺便提醒唐济,“地上面的阿飘就是为了抢你的彩蛋才下来的,捂紧你的彩蛋!”
“那……”唐济还想继续问。
“别说了,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秦工打断了他。
三人不再说话,偷偷摸摸找小管道逃跑。
秦工对地下简直不要太熟悉,各种拐弯管道,无论是弯腰走的,还是爬行的,都了如指掌。
“好了,我上去看看,你俩在这里等着。”秦工站定,伸手摸到一个高高的竹子梯子,往上攀爬。
竹子发出咯吱咯吱摇摇欲坠的声响。
听起来不太牢固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秦工爬到顶端。
没多时,秦工到顶了。
“上来!”秦工在上面喊了一声。
唐济伸手扶住竹梯,看向郭芳:“芳姐,来。”
“嗯。”郭芳学着秦工,抬脚踩着梯子。她爬的很慢,似乎有些恐高。
“快点!”秦工在上面催促,“快快快!”
郭芳上去之后轮到唐济,他动作比郭芳快很多,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顶端。
上面依旧是个下水道口,秦工已经把圆形的铁盖子掀开了,将两人一一拉出来。
盖子一股铁锈,像是许久没有人打理过,四周的铁锈堆积着都能开出朵花儿来了。
唐济这一天生活实在精彩,各种脏乱差的地方钻着,现在全身都是一股说不上来的难闻气味。
估计脸上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郭芳跟他一样,头发撒乱,衣服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两道铁锈的暗红色印子。
唐济长叹一口气,入梦这么多次,这次算是最狼狈的,不知道西蒙现在如何。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唐济问。
“咱们这个大本营已经不能用了,”秦工气喘吁吁,叹道,“我带你们去找青梅,咱们先汇合。只要彩蛋没丢,就没多大事。”
“彩蛋还有别的用处?”唐济又问。
“有,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秦工点头,说罢起身,四周全是高楼,这个下水道是楼房与楼房之间空隙中夹着的一小段封死了的路。
前头有个出口。
抬头看去,两栋高楼笔直向上,露出了一条红灰色的天空。
高楼两旁,还有铁质的楼梯,一直盘旋而上。
远方,一座巨大的仿佛是塔的建筑物掩在红灰的雾气之中。
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天上红灰亮色交替变幻着。空气中,湿气上涌,煤炭没有完全燃烧的气味裹挟着铁锈气,隐隐飘荡在空中。
秦工从缝隙中探出个头,左右瞧瞧,回头对他们招手:“走。”
出了缝隙有一条单车道的小路。
路上黑乎乎的,踩着还有些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但并不是静悄悄的,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轰啦轰啦,仿佛蒸汽冒烟的声音,四面八方随着风来又去。
秦工边走,边鼓捣着手上的蜗牛电话。
波噜波噜,波噜波噜,电话通了。
“大本营塌了。”秦工对着电话那头说。
“我派人去接你们,到边界线来。”对面青梅说。
“三个,我现在带人过去。”秦工说,“马上到了。”
“好。我去安排。”青梅挂了电话。
“还好,青梅那边安全,等会儿她来接我们。”秦工松了口气,转头对着唐济和郭芳说,“这条逃生路线我们早就规划好了,没想到竟然用上了。”
这条路走到了尽头。
秦工向左转弯,绕进了小巷子里。
没想到,刚转进去,对面来了一队人。
“低头。”秦工轻声嘱咐,低着头旁若无人继续往前走。
不过没走几步,对面那伙人领头的突然出声:“等等!你们三个站住。”
唐济和郭芳埋着头,这时被叫定了之后,用余光看了正准备朝他们走过来的人。
衣服跟上次要抓唐济和郭芳的人的衣服是同一种,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制服了吧。
那些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长长的棍子,棍子头部是没有网的铁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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