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不怎么喜欢她,她也跟他不亲, 倒是没有多伤心, 就是觉得很憋屈,外公生病,舅舅就没功夫帮她了!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 脸上好几处被石子砸破的地方, 医生说可能会留疤, 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虽然不算大美人,但一向也很爱惜自己的脸蛋,何况她还没谈过恋爱,怎么能就这么破相了?
得知这一消息, 她脑子里顿时想起苏桃那张漂亮得出奇的脸蛋, 恨不能在上面亲手划几刀。
小县城的医疗条件确实不好,第二天林光正就着手安排父亲去省城治疗,许真想要治脸, 也跟着去了。
林光正临走前,特地交代了自己的人,务必争取给这次事件定性为恶性.暴.乱事件,让第二大队和林战家吃些苦头,但也别太过分了,毕竟老宅还没到手。
谁知,他去了省城一周,带着许真再回到县城,发现事情完全偏离了他的意愿。
舆论完全偏向第二大队,公社里甚至有干部针对许真这次的行为,写了一封批判书,要求许真重新接受大家的教育。
许真的脸还是留疤了,她原本气势汹汹地从省城回来,打算找那些伤害她的人算账,谁知一回来就接到了这封批判书,上面有超过半数的公社干部集体签名。
她吓得门也不敢出了,请假在家养病。
林光正气坏了,问手下是怎么回事?
手下却也是一头雾水,因为等他们知道对许真不利的舆论甚嚣尘上的时候,已经晚了。
“老大,其实表小姐这个事情还真的怪不了别人,谁叫她挑着第二大队全部社员都在的时候惹了众怒?将近五百人啊!谁家在别的大队没有几个亲戚朋友?一人往外说两句,就是咱们想按也按不住啊!”
林光正气得直摔东西:“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家里怎么尽是养出这种败家的小辈?!”
手下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确实,林家的小辈也太能惹祸了,一代不如一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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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泽从前在同村人眼里,是个靠他爹吃饭的懒货,在他爹眼里,就是个没出息的混子。
反正就是不务正业。
但周承泽却觉得,不务正业挺好的,就比方说现在对付许真的这种状况。
他靠着自己以往在混子们里的‘人脉’,传开许真这件事,引导舆论,那真是太简单了,不过是几包烟的事情。
无论林光正在上面的权利和人脉有多大,也压不住五千多社员的集体呼声。
特别是大家看着第二大队众社员干得热火朝天,未来充满希望的那副精神面貌,一个个都慕了。
半个月之后,第二大队的各个养殖场地基本建好,其他大队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派了社员代表过来参观学习。
周和平喜滋滋地忙着接待,只是等到人家问问题的时候,他的知识储备就有些抓襟见肘了。
他只好去求助苏桃。
苏桃也没拒绝,却点了周承泽出来,让他负责带人参观和讲解。
周承泽应下来,一批又一批的社员代表他从容自如地招待下来,把他爹周和平给震到了。
周和平生了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是勤劳又孝顺,可惜都不是读书的料,脑子也没小儿子灵泛,可小儿子他不务正业啊!
周和平常常感叹后继无人,而且每次看到小儿子,就按不住自己想要暴揍他的双手。
但现在……
他忽然觉得,他说不定得对这个儿子改观了——
之前他只知道,他一直帮着苏知青忙里忙外,还以为就是个跑腿的,没想到短短半个月,他竟然什么都学会了?!
而且,上次他说有办法让许真没办法来找自家和大队麻烦,结果还真的给他做到了。
之前他还嫌弃他偏帮着苏桃,尽给他惹祸上身。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他跟着苏桃之后,完全往好的方面发展啊!
周和平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子,眼眶都湿了。
他找到苏桃,激动而又郑重地握着她的手用力晃动:“苏知青,你可真是承泽那臭小子的再生父母啊!”
莫名‘喜当妈’的苏桃:???
苏桃愣了好一会儿,笑了:“大队长,如果你说的是老虎那件事,你们家不是早就感谢过我了吗?而且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家也受你颇多照顾,你不必如此。”
周和平:“不,不是那件事,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你看他现在终于有点做人的样子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有点做人的样子?
苏桃哭笑不得,心里感叹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又笑道:“这我可不敢居功,其实周承泽同志本来就聪明,但原来不是没有什么给他施展的机会么,现在你只需大胆放手让他去干就好了。”
苏桃不敢居功,还一个劲儿夸周承泽,但周和平却一副不管她说什么,就是认定了一切都是因为她带来的改变,愣是谢了又谢。
苏桃拗不过他,也只好生受了。
苏桃忙碌着的时候,林战也没闲着,每天早出晚归。
但他都尽量回家吃晚饭,如果实在赶不及,也一定赶在她睡觉时间之前回来,给她一个晚安吻。
二月二这天,是龙抬头。
晚上八点多了,林战还没回来,苏桃一个人在灯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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