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前面说的,升平长公主其实没什么恶习,加上她自己还养面首,其实并不大在意世家夫人和人私.通这事,相反,她还挺乐见其成。
所以,她撞到三夫人和人私.通,怎会勃然大怒到要把光.溜溜的三夫人拖出去□□?
除非,和三夫人私通的戏子,本是升平长公主的男宠。
且不说三夫人居然在外和人有私本身就很匪夷所思,就算在外有人,怎么还那么凑巧是长公主的人?
升平长公主养在府外的男宠,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三夫人究竟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敢招惹长公主的人?
而且,以苏澜对三夫人的了解,那真是极其惜命的人,遇到危险时,能毫不犹豫把自己亲生的儿女推出去,这样的人,即使羞愤欲死,也不该真的会寻死才对。
想到殿下要替她教训那些欺负她的人,想到当时殿下不肯说三夫人原本打算如何羞辱她,苏澜顿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真是殿下动的手,那也好过是三叔逼死了三婶!
听到三婶死讯时的空空茫茫,也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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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死了,不管苏澜心里怎么想,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祭拜一二,毕竟她前些日子还在众人面前表现出对三夫人的信任。再说死者为大,这人都没了,还去计较她生前的那些糊涂事,会显得苏澜心胸太薄凉。
而且,三夫人一死,国公府就再没有女主人管家,会乱套的,而她显然也不愿叫大房染指国公府的事。
翌日,苏澜和聿哥儿换了素淡的衣裳去了国公府,但去了后才发现,国公府也就是在外头挂了白幡,府里却连个灵堂都没有,府里的下人也只是没有穿红戴绿,就腰上系了根白腰带而已,完全看不出府里有丧事的样子。
“怎么回事?”商嬷嬷已经出来迎她,她便问道。
“能怎么回事。”商嬷嬷嘴一撇,很是看不上的鄙夷,“三夫人出了丑事,三老爷觉得丢人,自然不肯给三夫人办丧事。三夫人的遗体昨儿个就拉去乱葬岗了,就用一张草席裹着。”
商嬷嬷也厌恶三夫人,但她知道三夫人就那些让人看不上眼的手段而已,不至于恨的想让人死,而且不管怎么说,三夫人为了他们三房,真算得上是鞠躬尽瘁了,但三老爷却如此薄情,着实让人齿寒。
苏澜抿着唇,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三夫人固然不是好人,但三叔作为枕边人,如何薄凉至此?她一个和三夫人有仇的,都知道人死为大!
这世道,对女子实在太苛刻。
男子可以随意寻欢作乐,左拥右抱,娇妻美妾无数,女子却必须恪守妇道,一遭犯个错,就只有死!
如升平长公主这般能有皇帝撑腰的,毕竟是少数。
“阿姐。”聿哥儿拉着她手,“不要伤心。”
苏澜笑笑摸他头,“阿姐没事。”
又道,“你去看看霖哥儿吧。”
聿哥儿毕竟大了,又是这等时候,不宜常出入后院,免得叫人抓住把柄。
聿哥儿嘴一抿,不大乐意。
他以前资质平庸却去了南山书院,霖哥儿没少酸他,尽管他不常在国公府,霖哥儿给他使绊子的机会也少,但他很讨厌霖哥儿。
不过他懂阿姐的意思,所以还是乖乖点头。
等进了内院,苏澜才问,“那这几天,府里的事都是谁在管?”
商嬷嬷朝着前面三夫人的院子努努嘴,“艾姨娘咯。三夫人尸骨未寒,人就已经搬进去了。现在威风的很呢。不过据老奴所知,大房周夫人原本想插手的,被三老爷给拒绝了。”
苏澜真是惊呆了,一个妾,在主母去世不到三天就公然住进主母的院子,她这三叔怕不是脑子也跟着三夫人一起被拉到乱葬岗被野狗吃了吧!
虽然苏澜乐得见三房自己作死,但这国公府将来还是聿哥儿的,她不能叫三房毁了卫国公府的名声。
苏澜叫人把三老爷请了过来,人到的时候,还满脸不耐烦,“太子妃是来祭拜刘氏的吧?刘氏死的不光彩,太子妃心意到了就行,还是回去多陪陪太子殿下。”
商嬷嬷在苏澜耳边轻轻道,“去请三老爷时,三老爷还在床上和艾姨娘,还有两个丫鬟厮混呢。”
商嬷嬷不知苏澜如今还没有和赵燚圆房,所以说话时便没那么多顾忌。
苏澜顿时脸涨的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无耻之徒!无耻之徒!
对这样一个人,苏澜此刻表面功夫都不愿维持了,声色清冷道,“三叔,本宫一个外嫁女,原本是不该再插手国公府的事。但一来,卫国公世子是聿哥儿,本宫作为长姐,不能看着国公府毁在他手里,所以今儿个,本宫不得不管一管这国公府了!”
三老爷眼一瞪,差点就要吼回去,到底记着苏澜是太子妃,他是个温和的长辈,忍了一瞬。
就这一瞬间的犹豫,苏澜又道,“三婶虽有错,纵然三叔不愿守这一年妻孝,不日就要再娶,但这么一算,时间也不算短,府里没个主母,也没人管家,容易出乱子,聿哥儿又实在太小。不知三叔是个什么成算?”
到这时候,三老爷才从刘氏给他戴了顶巨大的绿帽这出奇的愤怒中冷静下来。
----叫小妾管家,还让小妾在主母刚死就住进主母的院子,这要是传出去,被御史一弹劾,可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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