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尽管很不开心被赵燚撇开,还要分开许久,苏澜也得乖乖地听话,免得拖了赵燚后退。
希望前些日子周奉寻到的药能有些作用,即使发病也不要吓到百姓,又坏了殿下好不容易改善了一点的名声。
在东宫,苏澜也没别的什么事做,主要仍然是看通过各种渠道搜集的医书,顺便也改进她之前制的万能解药,和研究东宫的吐真丸。
每天还要给殿下写信,每五日寄一次,也能寥解相思。
就是殿下回信虽然准时,每次的字数却少的可怜,几乎都是,已阅,明白,很好,勿忧这种话。
唯独没有提归期。
不过从邸报来看,赵燚做的应该还不错,去到不久就妥善安置了灾民,也控制住瘟疫没有大范围爆发,就是灾后重建以及治水还需时间,恐怕没那么快能回来。
还有个不算坏消息的消息,就是暂时没传出殿下发病吓到百姓的事,还算安慰。
转眼就进了八月,宫里传信,皇帝召见。
所有宴请,连苏皇后那边苏澜都推的了,唯独皇帝传召不可拒,哪怕这位皇帝,实际上已无多少权利。
但想必,延昭帝还是跟她在一条船上的,不会害她,苏澜慢吞吞地换着衣服,想清楚这个,就淡定进宫了。
这一次延昭帝的召见,却不是在永宁宫,而是仙贵妃的瑶台宫。
想到仙贵妃如今的恩宠,这也正常。
一进新赐名的瑶台宫,就有宫人告诉苏澜,延昭帝在配殿等她。
苏澜有些奇怪。
上次见延昭帝,还是正月十六,这也不过过了半年,原本微胖的延昭帝却消瘦不少,形容很有些憔悴,如今瞧着,却是个悲天悯人心忧天下的神仙模样。
“父皇,您这是怎么了?”苏澜心惊的也不急请安,“怎么瘦成这样?可是…太子哥哥没办好差事?”
不然她实在想不到别的什么能让延昭帝这般忧虑。
神情有些倦怠的延昭帝微微一愕,摆手道,“太子很好,差事办的不错,如今那些受灾的灾民已经把他当做救苦救难的活神仙了。”
苏澜心头大惊,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殿下办好差事自然是好事,但办的太好太得民心岂不是让延昭帝心生戒备?
苏澜这里还在担心呢,就听延昭帝继续说道,“其实是子言,就是贵妃,你知道她有了身子,朕实在高兴的很,可没想到……”
苏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却没继续,而是说,“朕这次叫你进宫,就是想着你和子言都是爱读书作画的,应该能说到一块儿,她又很喜欢你,你就在宫里多陪陪她,等她平安生产再回去,反正太子也没那么快回来,你一个人在东宫也无聊,和子言正好互相作伴。”
苏澜一脸的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哪怕她是太子妃,也不能时时待在后宫啊!
再说延昭帝必然也经常在瑶台宫,她还在这儿住下来,多不合适啊!
想什么呢!
可是很明显,延昭帝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说了她缺什么就让六局准备,用不习惯的就让人去东宫拿,反正离的也近,就摆手叫她去见仙贵妃了。
苏澜又无语又憋屈,却还真不能表现半分,免得就给人看到了禀告给延昭帝。
不过她心里是真的很不痛快。
有求于她还这么强硬,忘了当初为了恶心她还要给殿下赐侧妃的事了?
苏澜去了正殿,仙妃却没出来见她,而是一位许嬷嬷将她请进内室。
她暗暗皱眉,内室这等地方得很亲近的人才好进去的,她和仙妃虽然彼此帮过一点小忙,但显然还没亲密到这种程度吧?
更叫她惊讶的是,进了内室也只看到服侍的宫人,仙妃她,明显还躺在床上。
苏澜忽然想起延昭帝为仙妃的担忧憔悴,心头一跳,莫非仙妃不太好?
她来到床前几步,低垂眼眸,福了福身,“娘娘。”
“太子妃啊,过来坐。”仙妃的声音还如比初见时高山白雪的要沙哑一些,带着倦意,却仍温柔。她一面说着话,又要坐起来的样子,许嬷嬷惊的赶紧上前阻止,“娘娘,您别动,太医说了叫您躺着多休息啊。”
“无妨的,也就是坐坐而已。”她语气柔和,却毋庸置疑,苏澜只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余光里就看到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拍了拍床面,“太子妃,过来坐,咱们说说话。”
苏澜已经被那只惨白枯瘦的手给惊到了,心想难怪延昭帝也那般焦虑。
她抬头,看到微笑的仙妃,尽管那容颜已不复过去的绝色,可不知怎的,那温柔的似散发着光芒的身影就和阿娘临去前的样子重合,她眼一红,掉下泪来,声音喃喃,“娘娘,您怎么瘦成这样了?”
仙妃苦笑,有些费力地朝她招下手,这次苏澜没再迟疑,过去坐下,缓缓地,握住仙妃的手。
手很暖。
仙妃目光动了动,示意余人都退下去,笑了声,说道,“不瞒你说,这次请你进宫,是我的意思。”
她看着苏澜有些愣的样子,慢慢解释道,“我这胎是头胎,但是胎相不好,一直吊着药才勉强保住胎,虽然太医没明说,我总觉得,这孩子与我无缘,可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无论牺牲什么,哪怕是自己的命,也想让孩子平安来到这世上,让我看看我的孩儿,所以,我自私地请你进宫,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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