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采薇看了一眼散落在桌上的公文, 因为有秦隐的身体挡着,她并不能看清上面的字,只能看清边角是公文的模样。
宣采薇心里嘀咕, 兵部公务这般繁重吗?
但秦隐似乎极有效率, 没过多会, 便将公文合上,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秦隐没抬头,淡淡说了一声。
“进。”
不出意外,老管家端着个托盘进了来。
宣采薇打眼一瞧, 便瞧着托盘上有一个烧了蓝珐琅彩的小银壶, 而且同普通的小银壶还不一样,大了许多不说,明显是六棱柱状, 且六面分别錾刻不同的花草纹样,十分别致独特。
小银壶旁边是语气配套的小巧杯子。
看其形状,宣采薇了悟。
是酒。
小银壶里装的是酒。
果不其然,下一刻,老管家开口道。
“小主子辛苦,老奴备了壶安神酒,这安神酒用的是宫里御医的方子,听御医说,好些贵人喝了这酒后,都能安然舒睡,一夜好眠。”
老管家瞧着自家小主子面容上虽看不出青黑,但眉宇间略带一丝疲惫,心里有些泛疼,接着道。
“老奴给您倒上?”
秦隐却摇了摇头,道。
“唐叔,你且先下去吧,今夜不用你侍候,早些休息,剩下的本王自己来就好。”
倒是难得的多言。
“这怎么行,小主子您还没休息,老奴怎敢……”
“唐叔,莫不是觉得本王说话不好使?”
“不…不是……”
唐管家见着跟前的秦隐虽未抬眼,但言语间已然很有些威严,目光闪烁了下,如今的小主子倒越来越有老爷当年的风范了,只可惜……
唐管家似乎想到什么,眸中微凝,但又很快恢复,将托盘放在书桌上,便应声退了下去。
秦隐背后的宣采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道,秦隐看着凶巴巴的,没想到还会关心人。
不过,就连关心人都这么凶巴巴,估计也不是个什么体贴人。
宣采薇又在后面小小补了一句吐槽。
宣采薇的父亲也长了一副凶相,若不是一身官服,看着倒更像个山匪,平素对她母亲也说不上多温柔体贴,毕竟是个舞刀弄枪的大老爷们。
宣采薇将母亲的委屈尽收眼底,心疼的同时,也暗暗发誓她得找个温柔体贴的夫君。
***
在老管家走后,秦隐眉眼落在一旁的小银壶上。
然后抬手拎起中间的提梁,一个圆直筒形的银壶单拎了出来。
宣采薇这才发现,这银壶这么大,原是分为了外壶和内壶,但为何如此设计呢?
宣采薇疑惑,却不敢眨眼。
不过,很快宣采薇便解了惑。
在她见着小酒杯里冒着寒气的酒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个“银烧蓝冰酒壶”。
冰酒壶这一类器皿,便是分为外壶和内壶,外壶盛满了冰,以此来冰冻内壶的酒,使之在酷暑的夏日,能得一杯凉爽滋味。
宣采薇知道这个东西,但是从来没用过,倒不是因为不能喝酒,是因为所有太过冰凉的东西,她都不能食用。
思及此,宣采薇眼眸划过几分遗憾。
眼巴巴地盯着秦隐手中的酒杯,喉间忍不住有些发干。
酒香早已不知在她鼻尖萦绕了多久。
也不知道这香香又冰冰的酒好不好喝。
宣采薇注意力全然被秦隐手里的酒杯吸引,等到回神时,却发现酒杯离她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清晰可见杯子里琥珀色的光泽,引得她忍不住想吞咽,但是又不敢。
因为,秦隐又站在了她的跟前。
就这么静静举着一个酒杯看着她。
她只得再次眼观鼻鼻观心,装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木头画美人。
可天知道,她是有多想食烟火。
宣采薇打定主意,一会等秦隐离去,她再去仔仔细细扫荡一下这幅画。
看看有没有能生火做饭的地方,要是米粮肉蔬齐全就更好了。
现实中的食物,她吃不得,还不能让她吃吃画里的食物嘛。
其实,宣采薇馋嘴,不仅仅是因为被秦隐勾的,还有就是她原本的身体,好些东西都不能多吃,甚至还有明令禁止的菜单。
而宣采薇原以为这一回又要同秦隐大眼瞪小眼许久,她都准备好将自己想象成一株树,跟秦隐死扛到底。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
此时,秦隐已然饮下了几杯酒,可白皙的面容上并没有浮红,显然秦隐的酒量还不错。
但他眼神这会正直勾勾地看着宣采薇的——
胸…胸前?!
宣采薇一惊。
难道秦隐酒后发.情?
对着一幅画?!
天啊!秦隐不只有病病,还是个死变态!
宣采薇余光落下,看着自己胸前的两个“大桃子”,哑然无语。
难怪秦隐会给这位女子画了这么两个“大桃子”。
让刚穿过来的宣采薇起初还有一丢丢的小羡慕,如今宣采薇却吓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就怕秦隐还有什么更过分变态的举动。
几息过后,跟前的秦隐动了。
只见他缓缓矮了身子,眼神好似准备同宣采薇的“桃子”位置齐平。
果…果然是变态,竟还想凑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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