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栀手里拿的首饰,还是香栀好不容易从宫里的清嫔娘娘送来的礼物中挑选出来的。
虽还是差了几分意思,但已然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些时日,因着宣采薇刚醒,香栀想重新替宣采薇置办首饰衣物的事,她还没来得及提。
不过,眼下见宣采薇答应,香栀也没得办法,放弃抵抗般,从香素手中接过黑檀木盒子。
手指轻轻挑开,接着香栀指尖一顿,轻轻“咦”了一声。
带着一丝出乎意料的意味。
宣采薇眉骨上挑,不知香栀为何如此,就见发髻微微被压了下。
一根碧色的青玉簪子出现在她发间。
其上雕刻的竹枝花纹,栩栩如生,簪头缀有一颗圆润光滑的珍珠,端得是出尘脱俗。
香栀一来是诧异,老夫人最后想送给小姐的首饰款式竟然如此别出心裁,二来则是诧异这颗色泽白润的珍珠。
饶她见过镇国公府的富贵,也极少见着成色光泽如此出彩的珍珠。
要知,即便是在京师这样的天子脚下,“珍珠”这样的稀罕物也是极少见的,更别说成色如此出彩的珍珠。
当然,香栀只当是老夫人疼爱宣采薇,且难得眼光好上了一回,并无多想。
不过,别说,这根青玉珍珠发簪,是再适合不过宣采薇今日的打扮的了。
宣采薇本身一身素白装扮,看着虽飘逸,但到底缺少了几分灵动。
但搭配这根青玉珍珠发簪之后,玉色穿插在墨发之间,成了宣采薇浑身上下的唯一点缀。
更衬出了宣采薇清雅如竹。
所以,当姚擎看着身后跟着好些丫鬟,浩荡而出的宣采薇,差点将手里的茶杯摔落。
第095章
今日的洗晦宴, 虽然依着宣采薇的意思是小范围地举办,也因为在丧期, 不能走豪奢之风,尽量低调简约,但镇国公也不想委屈了自家的宝贝闺女。
于细节之处, 便能看出精妙玄机。
比如众人所坐的竹垫,看似普通,却是由珍稀的紫唐竹编织而成,紫唐竹产量稀少, 像众人这样的竹垫, 一个便能抵上好近千两银子。
再比如众人所持的茶杯,虽然只是普通的陶瓷材质,但工艺却是非凡, 在茶杯底下隐隐可见一个红纹“卓”字, 这正是大魏排行第一的工艺世家卓家的出品, 尤其是烫“红纹”的标识,更是卓家家主出手的作品,传闻能得卓家家主出品的工艺之作的人,天下间,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没想到, 镇国公府竟然也在其中。
这让前来参加这次洗晦宴的众人, 明显吃上了一惊,毕竟这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诸如此类的精巧细节,在宴席上还有很多, 识货之人机智观察,自然会察觉,落在不识货的人眼中,也不过把珍珠当鱼目。
而这群识货之人中,有部分倒是对镇国公府起了改观。
以往总以为像镇国公府这样的从戎世家,就像是身怀巨金的暴发户,很难懂文人真正蕴含的雅致金贵。
没想到今日前来,却发现了不同的一面。
这一回的洗晦宴,虽然规模不大,但看在宣采薇眼里俨然是一个不小的宴席。
毕竟她只参加过家宴规模大小的宴席。
而且,男女皆有之。
只不过隔屏风而坐,男子居于院落左侧,女子居于院落右侧。
各自由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主持。
宣采薇是从内院来的,内院开设的门在男子院这边,所以,她要去女子院势必要经过男子院。
但宣采薇早先便知,所以,脸上覆了面巾。
可饶是如此,养了几个月,终于养出了人样的曼妙身姿以及清冷如霜的眉眼,也一下子抓住了男子院内大部分男子的目光。
直至她走后,男子院内不少男子还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小姐,出落得如此标致?”
“定然是镇国公府上的,你没瞧见她方才从宣府内院出来吗?”
“镇国公府上的小姐?听闻镇国公府上一共有四位小姐,宣大小姐如今已是宫里的清嫔娘娘定然不是,然后便是宣三小姐,宣四小姐和宣六小姐。”
“宣六小姐记得年岁不大,定然也不是,那就是宣三小姐和宣四小姐中的一位。”
“方才过去的那位,难道是宣四小姐?”
“如何不猜宣三小姐?”
那人说到这,低了低声音,一脸明知故问道。
“王兄何必如此问,你又不是不知宣三小姐的那副身子…即便身子痊愈,也不能改变如此巨大,从一个那啥变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是吧。”
“你怎知方才那位就是绝世美人,我瞧着眉眼虽过目难忘,但不窥全貌,实难断定。”
“且难道宣四小姐就是绝世美人?”
“她是宣三小姐。”
有一个人比姚擎更先说出了这句话。
对话中的两人,包括附近的姚擎眼神皆是看向说话之人。
脸蛋生得极为白净俊秀,蓝白儒衫衬出了一身文气。
是许久不见的孟长思。
此时他纯净的眸子里,有着难掩的激动,嘴上说着那句话,眼神却一直追随着方才那道身影。
就差没黏在她身上了。
这让一旁的姚擎心里莫名不爽,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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