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玲珑却道:“不一样,先前圣上并未拟下任何旨意,只不过是公主的一厢情愿,可这一回,却是圣上公然下了圣旨,淮安郡王要是不从,便是抗旨。”
公孙笑柳:“那为何圣上不直接给淮安郡王指一门亲事,而是让他办一个什么劳什子选妻宴,京师贵女能参选不说,平民亦可参选,这圣上到底对淮安郡王是个什么意思?”
说是偏爱吧,可在这身份上又放宽到这般程度,而且,圣上定然不会知道秦隐和宣采薇的事,所以,也不可能是为了宣采薇才如此行事。
可若是不受宠,以圣上过往对秦隐的举动而言,断不是如此。
苍玲珑接过公孙笑柳的话。
“圣上之意,又岂是你我二人可能揣测,眼下也不是寻思这事的时候。”
苍玲珑抬眼看了一眼跟前明显惊讶的宣采薇。
“采薇,淮安郡王的选妻宴,你作何打算?”
没有直接问去与不去,也是苍玲珑顾忌京师现在的流言。
可以说,现在回归京师,对宣采薇并不算好,她若出席此次选妻宴,颇受争议不说,京师贵女们异样鄙夷的目光,也是在一层层挖开宣采薇的伤口。
苍玲珑身为宣采薇的朋友,并不想在宣采薇的伤口上撒盐。
且这事,很明显秦隐未能告诉宣采薇。
虽然不知宣采薇和秦隐如今进展到何种程度,可就她观测而言,秦隐定然也是在意宣采薇的。
他没告诉宣采薇,多半也是同她一般的想法,不想让宣采薇去遭此罪,而且,秦隐自己也或许有解决的办法。
可宣采薇只是沉思了一会,便正色道。
“我要去选妻宴。”
***
选妻宴定于三日后,到了这一日之时,宣采薇早早就梳妆打扮好,坐上了进京的马车。
香素在前头给宣采薇驾着马车,眉心微皱。
“选妻宴”这件事,她也早已知晓,可黑甲和白乙同她通气,让她不要告诉宣采薇。
香素琢磨,主子心里定然有所打算。
但没想到苍玲珑和公孙笑柳讲这件事捅进了宣采薇耳边。
香素无奈,只得将这件事和盘托出。
且也同黑甲和白乙去了消息,想问问主子接下来的打算。
不过奇怪的是,这消息递过去后,却宛如石沉大海,没个音信。
香素无奈,只得仔细跟着宣采薇,选择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便到了淮安郡王府门口。
而门前早已大排了长龙,当然多半是平民女子。
平民女子没那么多礼仪讲究,大多没有戴面巾,宣采薇随意瞥过几眼,皆是容貌姣好之辈。
宣采薇下了马车,很自觉地排在了平民女子的队伍里。
宣采薇自从离了镇国公府后,便不再佩戴面巾,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曝于人前,自然引得前来参加选妻宴的女子们的频频回头以及森严忌惮。
但很快这些眼神,却均是落为了鄙夷不屑。
显然,她们认出了宣采薇。
倒不是宣采薇的容貌过目不忘,而是宣采薇这身衣裳。
宣采薇今日亦是穿得碧衣竹叶裙,头戴风铃发簪。
宣采薇穿这身衣裳,一来喜欢,二来这是秦隐为她设计的,今日这样的场合,穿这样的衣裳再合适不过了。
也因着宣采薇喜欢,这一模一样的衣裳,秦隐愣是给宣采薇做了上百套。
可宣采薇日前在丹朱宴大出风头,容颜不能亲眼得见,但这衣裳却能口口描述,甚至画下宣采薇当日的衣裳,在京师广为流传。
前些时日,因为宣采薇的名气,京师还掀起了一阵穿碧衣竹叶裙,头戴风铃簪的热潮。
可现下,这些衣裳多半是没有姑娘会穿了。
宣采薇逆流而上,又是这般招眼的容颜,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平民女子生于市井,有些就连面子情都不会做。
排在宣采薇前面的几个女子便讥笑道。
“有些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凤凰?”
“怎么还好意思来参加淮安郡王府的宴席?”
“也不好生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真当淮安郡王府人人皆能来吗?”
闻言,宣采薇一直没发声,倒是宣采薇身后的香素忍不住挡在宣采薇跟前,想辩驳些什么。
只她刚一行动便被宣采薇拦了下来,宣采薇冲香素摇了摇头。
接着,那几个平民女子似乎见宣采薇不吱声,以为她好欺负,于是更加嚣张,言语就差没点名指姓指着宣采薇骂了,甚至于还扯过宣采薇身后的女子,让她排在宣采薇跟前。
打头的平民女子道。
“这般身份的女子,我们这样好人家的女子,凭什么要排在她身后?”
话音一落,另有一道清脆的声音落在几人耳边。
“插队,可不是好人家女子该有的行径。”
打头的女子刚准备开骂,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过来管闲事,却在看到来人之时,一下子噤声,就连身子都矮了几分,同来人恭敬道。
“见过苍小姐。”
来人正是苍玲珑,此时面目冷肃,不怒而威的模样,不愧是京师第一贵女。
排在宣采薇前头的几位女子不禁颤了颤身子,虽然二人在选妻宴上身份是平等的,可谁都知道京师贵女以苍玲珑马首是瞻,眼下得了苍玲珑这么一句评价,先且不说选妻宴难进的事,恐怕这几人以后的婚事都堪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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