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哭,就有人笑。
星矿大老板们的患得患失,给另一批人提供了暴富捷径。
既然未来十年,联邦都不再给墨尔郡颁发新的毒植培育许可证,那已经申办下来的证书,就变得奇货可居。
一夜之间,价格就比从前翻了两番。
种植猫眼棘赚钱,“炒证”更赚钱,尤其是像雷焰家族这样,事先通过各种渠道,获知了内幕消息,抢先在墨尔郡布局的家族,他们的财富,会在未来十年里暴涨。
原主的渣爹,叶仁杰,就属于倒霉透顶的那一拨星矿老板,费尽心机筹谋两年,亲生女儿都搭进去了,一无所获。
从前,他还幻想着花大价钱,买到一张毒植培育许可证,现在冻结了申请,再想买证?
难如登天。
他不怪自己运气不好,反而怪到女儿头上。
周末的时候,叶藜正在蜂山上割蜜,忙忙碌碌大半天,刚坐下歇口气,通讯器响了:
“主人,啪啪上线了……啪啪上线了……”
叶藜肝疼,原主的这个父亲,又滥又渣,唯利是图,人品糟污到家,上次还妄想吞掉她养殖场里的两千头猡崽,被她当面怼了回去,今天主动联系她,不知道又打什么坏主意。
犹豫再三,叶藜按下了接听键,先听听渣爹想怎么作妖,再对症下药。
怕他咆哮得嗓门太大,聒到自己耳朵,叶藜开了扩音键,把通讯器挂在花枝上,自己坐在一旁,专心吃刚摘下的无花果。
一口果肉还没咽下,渣爹已经破口责骂:
“叶藜!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姓叶,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你吃里扒外,是想翻天了吗!”
他咆哮得嗓门太尖利,惊得周围的蜂群嗡嗡飞上半空,阿诺也从不远处的阁楼伸出脑袋。
叶藜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她早知道渣爹要作妖,一直提防着,但劈头就骂她“吃里扒外”,她莫名其妙,淡淡反诘:
“叶老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温桑!那个老流浪汉,他手里有一张毒植培育许可证,你事先就知道对不对?为什么告诉黑石镇的人,不告诉我,我是你亲生父亲!把你养了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叶藜呵呵,不说她这个“换芯穿”,只说原主,人家长这么大,何曾让他这个渣爹养过一天?
她懒得争辩,直接甩锅:
“温桑的事,我是听佩尔说的,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怎么,她没告诉过你吗?”
叶仁杰被噎得嚯嚯暴走,恨不得马上把佩尔拖过来,一顿痛揍。
这个愚蠢到家的笨女人,白白被阿尔瓦睡了那么久,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探到,脑子里就想着怎么勾住情郎,怎么飞上枝头,最后被甩得原地发懵,转着圈的丢人现眼,连累他也灰头土脸。
如果佩尔事先说出这件事,他就能抢先一步,逮住那个老乞丐,逼迫他转让那张毒植培育许可证。
哪怕证书就快过期了,也奇货可居,一旦延期成功,他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叶藜轻飘飘一句谎话,祸水东引,浇灭了渣爹大部分邪火,他半响没再吭声,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陡然和蔼:
“小叶子,咱们父女俩,很久没见面了吧?去年圣诞节以后,你就跟家里闹,非要去黑石镇上继承你妈妈的那座养殖场,我怕你吃苦,阻拦你的时候,话说得稍微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叶藜嗯嗯:“我早就忘了,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操心。”
叶仁杰尬笑,女儿过得很好,他过得很不好!
他怎么都没想到,才刚满十八岁、离家出走的任性无能女儿,短短大半年时间,就咸鱼翻身,家财万贯,养猡兽,养蜜蜂,靠着别人家的花田,赚自己的钱,身价超过墨尔郡所有名媛,比他这个星矿大老板还有钱!
他必须要hold住这个女儿,不让她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思忖再三,他打起苦情牌:
“小叶子,上次我跟你借卖猡崽的钱,是迫不得己,家里那些矿场的生意,越来越差了,从前年春天开始,几乎再也挖不出什么好东西,像这种矿墟之地,一旦没了产出,只能改造成花田,种植猫眼棘,没有其它出路,爸爸想弄到一张毒植培育许可证,整整两年了,一无所获。”
叶仁杰说到伤心处,唏嘘颓叹,觉得自己的好运和财运,在妻子去世之后,就全部用光了,现任妻子潘妮,就是一个只会花钱的蠢货,一点忙都帮不上,她娘家的那些穷鬼亲戚,也只会拖后腿。
比如佩尔,如果她够机灵,提前告诉他联邦即将冻结毒植培育申请的事,他就算倾家荡产,哪怕去借高利贷,也要悄悄买下一张,自家用也好,囤着炒也好,强过现在这样。
事到如今,怨怼女儿离心没用,咒骂佩尔蠢笨也没用,叶仁杰苦笑着提点女儿:
“小叶子,下次再有什么重要消息,记得给爸爸提个醒,咱们是亲父女,用不着别人在中间传话,佩尔虽然经常出入咱们家,毕竟是个外人,你才是爸爸的小棉袄。”
叶藜被“小棉袄”雷得外焦里嫩,这么无事献殷勤,多半是瞄上自己这座养殖场了。
从前只是两千头猡崽,几百万星币而已,他就惦记上,现在添了偌大一座蜂山,棘蜜的售价高上天,他怎么舍得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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