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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幺转眼想了想,重重点头,“有!他们的警察长好像就姓孙,底下人都叫他老大,但我听过有人叫他孙哥。”
    “果然。”林康苑抿嘴。这个孙警察长,应该跟吴黎对她提过的孙警官,是同一个人。
    “这样,”她向前挪一下位置,“你找人打听打听,这个姓孙的最近去徐府没,要是去过,那他在徐府都见过谁。他见过的每个人,说的每句话,你都给我打听清楚!”
    赵老幺面露难色,纠结一番道,“行!”
    等冯把头解手出来,林康苑没留饭,打发他们走,“最近事情一桩接一桩地来,祸不单行,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回去睡一觉醒来好好办事,等过年再犒赏你们。”
    “帮主客气。”冯把头拱手,领着赵老幺出门。
    林康苑看着他们的背影拐过街角消失不见,视线移到远处重重叠叠的屋檐,依稀可以看见徐府檐角的走兽,在天空下灼灼生光。
    钟鸣鼎食的人家,外面瞧着光鲜,里中看不到的,全是污秽。
    姓孙的是徐大少的人,林康苑已从吴黎口中得知。但她并非怀疑姓孙的受徐大少指派,故意刁难她,她也不是怀疑别的什么人,诸如老夫人、刘媚儿等。林康苑怀疑的是,徐府内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总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缘由,干出鬼迷心窍的事。
    林康苑手下顺着狸花猫的毛,慢慢回忆书里的情节。她有金手指,像个先知一样,知道将来谁会跟谁联合,谁又跟谁分道扬镳。
    譬如,吴公馆本与徐府兄弟情深,在上海的十里洋场平分秋色。后来却一刀两断,吴公馆又因各种原因骤然凋零,天纵奇材瞬息陨落。
    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
    几天后,冯把头让赵老幺跑一趟,告知林康苑青山帮已经接下战书,放言“不见不散,红血破晓”!
    赵老幺挠头,“帮主,您让我打听那个孙警察长,我查出来点东西。一拉黄包车的兄弟跟我说,那天就是他拉着孙警察长去的徐府,在侧门下车,人家直接敲门进了徐府。到了徐府里面,由一个听差迎着去徐大少院里,然后……然后就打听不到了。”
    林康苑莞尔,“你在徐府没有什么好兄弟好姐妹?我这里的周婶,她在徐府都有几个老姐妹呢,时不时还聚在一起吃酒。”
    “那您跟徐大奶奶还是手帕交呢,”赵老幺年轻不顾忌,不服气道,“您怎么不直接问徐大奶奶。”
    林康苑往他怀里砸个板栗,“我查徐府呢还光明正大地问,人家要是问我你问这些干嘛我怎么答?要是有人想杀你还找你借刀,你肯借?”她翻白眼。
    赵老幺把板栗剥了吃,口齿不清道,“反正我就打听到这些了,帮主你看着办。”
    “嗯,幸苦你。”林康苑拿一个小竹篓装了大半篓板栗,“带回去跟冯把头分了吧,李记新出的口味,我常着挺香,你们拿去当零嘴吃。”
    “谢谢帮主!帮主你今天特别好看,打扮得挺好。”赵老幺嬉皮笑脸,“明晚就就是小寒夜,咱们跟青山帮在小北坡决战,帮主你别忘了。”
    “知道了。”林康苑佯装恼羞,朝外摇手。
    她怎么可能忘,跟吴黎约好了今晚去小北坡排兵布阵,哦还有杨启明。
    林康苑把怀里的狸花猫托着两条前腿抱起来,狸花猫“喵”一声想溜。
    “期不期待,好多天没见你吴爷了?”她双眉一挑。
    “喵!”狸花猫愤怒尖叫。
    林康苑把它放下来,“知道了知道了,你太热情了。”
    逗了会儿猫,林康苑看一眼怀表,时间还没到。她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抿,发现时间过得着实慢,她咕噜咕噜咽下半碗茶,时间才过去一秒。
    前几天吴黎跟她说,他要离开上海接收一批药材,今天才能回。为了等今天的见面,林康苑特地把自己捯饬了一番,脚下的皮靴擦得油光锃亮,发型也特地让周婶挽了一早上,弄完林康苑对着镜子左右看看觉得还挺美。
    她再要喝茶,发现茶杯已经空了,于是重新提起茶壶倒,茶杯里淡褐色的水面慢慢升高,清香的茶味四散溢出。
    林康苑猛地一拍额头,她忘记喷香水了。低头看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吴黎就到。
    她放下茶壶立即往楼上房间去,翻箱倒柜到处找香水瓶,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睡前特意找出来放到显眼的地方,方便今天用的。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着急越找不到东西。这时候时间就过得飞快,十来分钟眨眼过去了。
    林康苑打转的脚步停下,对着窗外平平心,告诉自己不急。稳定心情后,她转回头面对房间,细心地扫视各处,床——柜子——梳、梳妆台!她看见香水瓶了,就靠着镜子放着。
    林康苑哭笑不得,走过去拿起瓶子,摇了摇准备喷,恰好听到楼下开门与说话声。
    吴黎来了。
    林康苑动作顿住,走出房间靠近栏杆往下看。吴黎就站在玄关处,也正抬起头。
    四目相对。
    林康苑手上还拿着酒红色的香水瓶,满脸惊喜又诧异。
    一个手忙脚乱,一个风尘仆仆。
    “你怎么早了七分钟!”林康苑看一眼时间,对着下面喊道。
    第40章 重逢
    吴黎朝前走两步,抬头看向趴在二楼栏杆边的林康苑。她跟平时很不一样,此刻的她眼睛里流光溢彩,表情也带着莫大的欢欣,全然没了以往的稳重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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