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平安长大,并且将当年的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全部都是林嬷嬷的功劳。
“县主。”知冬将信笺递了过去。
夏姣姣认真地看了起来,上面只有简单的几行字,但是却写明了夏侯府几个主子们的动态。
她嗤笑一声,直接将那张信笺送到了红烛上,火舌一舔,就烧成了灰。
书桌上摆着几张字条,字条旁边都撒着几粒稻谷。
“把信鸽放上去,让这小家伙帮我选一选,第一个倒霉的人是谁。”夏姣姣的指尖戳了戳信鸽的红色小嘴,脸上带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知冬将怀里的信鸽放到桌上,那小家伙迈着爪子走了两步,就毫不客气地奔着一张字条上的稻谷而去。
夏姣姣将那张字条拿起来,上面的字迹极其娟秀,只是写字之人腕力不足看着有些绵软。
“大房?那就从这里入手吧。”她摸了摸信鸽的小脑袋,嘴角带出一丝讥诮的笑意。
夏姣姣原本已经写了回信,又觉得不妥,把知秋叫到身边来,“你出府去见嬷嬷,让她稍安勿躁。我一切都好,她待在府外方便行事,找几个人去折腾一下我的大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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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坐在佛堂里,依然雷打不动地念诵经文,但是不过片刻功夫,她就停了下来。
“老大媳妇到哪儿了?不是说今日回来的呢,这都快到傍晚了,去门口瞧瞧。”她总是心神不宁,觉得要有事发生。
虽说之前大夫人躲出去,不招惹夏姣姣这个麻烦,但毕竟还是她长子的媳妇,而且还是侯府的侯夫人。
或许是她糟糕的想法应验了,出去探查情况的丫鬟很快就回来了,神色还十分慌张。
“老夫人,侯府的车驾被人拦了。大夫人和大姑娘没能赶得及回来,而且——”丫鬟似乎说不下去了,臊红了一张脸,低头不语。
老夫人拧眉,着急地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那些人都是地痞无赖,对着大夫人和大姑娘尽说一些淫/词艳/曲,带去的侍卫撵走了一波,又来一波。最后出动了京郊守卫,才稍微控制下来。只是当时车驾未走多远,去寺里烧香拜佛的人诸多,都瞧见了。”
老夫人听到这些,提起的那口气如何都咽不下。面色苍白,眸光狠戾。
“是谁,是谁!要如此坏我们夏侯府的名声!这些地痞无赖根本不可能去佛门重地,他们竟然当着那些人的面儿……”老夫人猛地摔了手中的珠串。
红线崩断,一个个圆润的佛珠散落满地,滴溜溜地滚个不停。
老夫人只觉得胸口一口闷气,喉头发甜,显然闷得气血上涌,堵在喉间。若是她再不平静下来,恐怕就要被气得生生吐血了。
夏侯府乃是百年世家,根基底蕴都不差,子弟本领也高强。若不然当年玉荣长公主也不会嫁给夏增了。
老夫人更是眼利果决的,几个儿媳妇在望京贵妇圈皆是一等一的。即使现在五房没有了主母,但是她另外两个嫡儿媳都出类拔萃,完全没有让人小瞧去。
其中要数长媳最为聪明沉稳,名声更是数一数二。
大夫人的美名在外,因她与望京诸多知名的庵堂和寺庙关系甚好,而且乐善好施。模样端庄秀美,脸形圆润,是出了名的福气相。曾有人说她是“观音转世”,她十分争气熟读经文,禅理佛心俱是面面俱到,世家女眷争相与她交好。
至于她所出的大姑娘夏心,更是从小得她真传,并且额头上一点赤红朱砂痣,与观音菩萨的如出一辙。这对母女俩越发的出名,当年夏侯府因为玉荣长公主之死而遭受千夫所指的时候,也多亏她们母女俩才得以喘息。
现如今因着大夫人时常被其他世家女眷请去走动,夏心在一众贵女中也是举重若轻,玉荣长公主的事情已经无人提起了。
但是这一切美梦似乎做到了头,该醒了。被人当做观音在世的母女俩,本该高高在上,圣洁不可玷污的,如今却让地痞无赖对着大肆用淫/词艳/曲侮辱。
可以想象,那个场面定是十分壮观。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们的笑话,这么多年辛苦经营的名声,一遭受到如此玷污,不知还剩几何。
“让人去找侯爷。”老夫人气血翻涌了数回,最终还是回归平静,她闭上眼睛,似乎甚是疲惫。
丫鬟迟疑道:“侯爷说不许打扰他,他在书房处理公文。”
老夫人冷笑,“每天下朝就往书房钻,并且闭门封院不让人进,等到第二日上朝才出来。后院都不愿意去,娇妻美妾一个都不稀罕。他糊弄鬼呢!”
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她的声音都变得沙哑难听,似乎充血一般。
丫鬟皱缩了一下,老夫人冷声道:“告诉他,他的发妻长女被人如此欺侮,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等她们的名声彻底毁掉的时候,他这侯爷也当到头了。”
丫鬟领命,急匆匆地离开。
老夫人看着满地的佛珠,幽幽叹息,像是忽然老了十岁一般。
“老夫人,您说究竟谁要下这样的狠手,而且还用如此手段?”一直默不作声的庄嬷嬷低声问了一句。
“无论是谁,他都是冲着毁我夏侯府根基来的。这时间太巧,你说会不会是那个咳血的小杂种?”老夫人眸光一闪,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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