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冬站在她的身边,嘴皮子极其利索地说着她打探来的消息。
知夏见她越说越反胃,不由得用胳膊捣了捣她,“这些话就不能留到饭后说,非要在县主用早膳的时候说,万一县主吃不下了怎么办?”
夏姣姣见知冬立刻闭嘴,生怕真的把她不吃饭怪罪到她头上,不由得轻笑。
“没事儿,你多说这些,我胃口还好呢!老夫人这么做,虽说是痛恨那几只猫,不过她这话更多的是为了试探。昨儿晚上一夜之间进来了这么多的猫咪,任谁都察觉不对,所以老夫人想查到底是谁从中作祟。”夏姣姣吃着泡软的花卷,眉头都舒展开了,显然心情甚好。
“这能试探出什么来啊,县主只要不露面,再怎么也查不到您身上啊。”知冬不以为然。
夏姣姣的脸上却并不轻松,猫咪见了猫草,一般就走不动路了。吃了之后基本上跟喝醉了似的,飘飘欲仙的状态。不过她反其道而行之,经由她种出来的猫草,吃了就会发狂。
虽然猫咪发狂,让那些下人犯怵,但是并不能肯定没有人看到猫咪吃那草。她之前让知冬在侯府的厨房各地,以及老夫人院子附近,全部偷偷种上几株猫草。
花匠并不会去厨房和老夫人的院子,所以一直未被发现,也没被拔除,倒是长势喜人。
“我让你去看看那些猫咪里面,有没有看着长相特别漂亮的,你看清楚了没有?”夏姣姣放下筷子,用毛巾擦干净手。
知冬点头,“奴婢第一眼就瞧见了昨晚的那只波斯猫,可漂亮了。蓝幽幽的大眼睛看着外面的人,浑身都在发抖,不时虚弱地叫两声,奴婢看见的时候都心疼死了。恨不得赶紧冲过去把它抢过来。”
夏姣姣的眉头一挑,“看清楚了,的确是昨晚那只猫?脖子上戴着金铃铛,系着铃铛的绸带是软烟纱。”
“那猫咪脖子上的铃铛不见了,但是奴婢不会认错。它长得那么漂亮,猫海茫茫里,奴婢一眼就瞧到她了,坚决不会看错。”知冬皱着眉头,语气笃定地说道。
“那铃铛外面是金子的,里面还有玉,冬暖夏凉的,而且还是去佛寺里面开过光的。请的是得道高僧,能够逢凶化吉。应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给拿走了,若是拿出去卖的话,恐怕就有好戏看了。”夏姣姣轻哼了一声,似是想起什么,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来。
“县主,这究竟是谁家的猫咪啊?您怎么如此清楚?”
夏姣姣摆了摆手,把知秋叫到跟前来,“你今儿去各家当铺看看,就说你想买两个金镶玉的铃铛。”
“县主,这猫过得都比人好。像奴婢都没有戴着开过光的玉,一只猫竟然能有这样的待遇,我都想变成猫了。”知冬撅着嘴巴,轻声嘀咕了几句。
夏姣姣轻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猫是清河郡主养的。她从小就只用最好的东西,也就只有她养的猫才如此娇贵。那猫的名字就叫‘珍宝’,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叫叫看,它保管答应你。”
提起清河郡主的时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的笑意更深。
“奴婢听说过清河郡主,长相秀美,不爱红装爱武装,英姿飒爽。不过风评不佳,传闻她会欺男霸女。在宴席上,经常一言不合就落人家面子,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接用马鞭抽昏了一个世家公子。只不过因为她是梁王的嫡长女,受尽宠爱,无人敢追究她的责任。”
知冬身为夏姣姣身边得用的丫鬟,而且又以收集信息见长,所以对于望京里一众有名人物皆有印象,这位清河郡主这更是让她印象深刻。
夏姣姣笑而不语,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不过知冬却从她这样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对自己鼓励的意思,顿时更加积极了。
“梁王是大陵国两位异姓王之一,得今上倚重,传闻亲如手足。清河郡主自小就性子跳脱,而且极其聪颖,曾有人说她是——”知冬十分激动,那个称呼几乎脱口而出。
但是临说出来之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看向夏姣姣,面露踌躇。
“怎么不说了,说啊。有人说她是什么?”夏姣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知冬顿时手里就冒出了冷汗来,她求助地看向知夏,知夏一低头只当做没看到。这小妮子不经夸,成日里就晓得嘴快,那称呼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而且应该还是县主所介意的。
晋江坊所有有用的消息都会收集整理之后,送到县主的手中。清河郡主是什么样儿的人,恐怕县主最清楚。而且依照她们俩年纪相仿,恐怕小时候还一起玩耍呢。
“没什么不能说的,清河骑马射箭无一不精,还曾经缠着梁王去军营里看过排兵布阵。之前有一段时间盛传她是玉荣长公主第二。虽为女儿身,却巾帼不让须眉,不过这称号没有流传多久,就被人阻断了。”夏姣姣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骑马射箭、玉荣长公主第二,她也想有这样的本领和称号,离她的母亲更近一点。
可是她的身体如此残破,风一吹就倒,别提骑马射箭了,连出去多走几步都要气喘。
夏姣姣和清河自由的确是一对玩伴儿,只不过两个人性子皆傲,谁都不服谁,经常凑到一起就打架。而且清河郡主很喜欢她的母亲,是把她的母亲当成崇拜的对象来,夏姣姣还曾经因为这事儿抓破了她的脸,当然清河也没让她好过,拽着她的头发就往外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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