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雨儿,伺候姑娘许多年了。一定是她,她怀恨在心!”一旁的奶嬷嬷猛地喊出声,几乎是用一种完全肯定的语气在说雨儿是凶手。
辽国公似乎被她这样的反常吸引到了,不由得转过头看去,脸上带着几分犹疑,冷声道:“为何如此肯定?”
那嬷嬷一听辽国公如此问,就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眼神也变得犹疑起来,显然不想说。
“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说就扔出去喂狗!”辽国公狠狠地瞪了一眼过去,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奶嬷嬷不再犹豫,不停地磕头求饶道:“老奴全说,姑娘也是可怜人,一直求而不得,病魔缠身,心情抑郁。但是跟小雨却十分投缘,待小雨也是极好的,只是姑娘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就会冲着小雨发脾气,然后动手打骂。小雨这孩子也闷不吭声,就这么受着,老奴认为她是懂得感恩。”
伴随着奶嬷嬷一句句话说出来,身后的辽国公夫人不由得轻轻吸了一口气。当她听到“打骂”二字的时候,心里就不停地犯着嘀咕,怎么可能!不过眼前这个奶嬷嬷,是她当初亲自挑选出来照顾辽芷的,根本不可能撒谎。
在她心目中,那个病弱娇气的孩子,现如今竟然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早在她不知不觉之间,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姑娘已经全然不是她当初认为的那样。没有那么善良,也不是表现出的那么乖顺。
“现在想想,肯定是雨儿怀恨在心,把姑娘弄走了。老奴句句属实,不信的话,国公爷和夫人可以问别人。”奶嬷嬷不再隐瞒之后,顿时就把平日里辽芷的模样说了七七八八。
旁边几个小丫头胆子更小,被稍微一吓唬,就哆哆嗦嗦地全部说了出来。
等着几个小丫头和盘托出以后,屋子里恢复了一片寂静,那个奶嬷嬷浑身都湿透了,她匍匐在地上,竟是忍不住发抖了。
辽国公夫妻完全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辽芷竟然会是这样的嘴脸。好像是一个陌生人,拥有一颗恶毒到可怕的内心,但是当那个人揭开面纱,所有人都告诉你,这个人跟你是至亲血脉,紧紧相连的时候,几乎大半部分人都会忍不住发抖打颤。
“国公爷,你看上回有人把狼头送到了芷儿的脖子上,这一回是不是也……”辽国公夫人勉强镇定下来,她轻声询问了一声,但是由于太过心神不宁,她的声音都是发抖的。
她没有把这一句话说完,但是后面的意思却是谁都能明白的。
辽国公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他一开始还没往别的方面想,只是当辽国公夫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如遭电击一般地抽搐了一下。
这感觉绝对不算好,他现在才想起的确很有可能是。要不是辽国公夫人提醒,他险些都忘记了。既然卫侯府的人能够把狼头贴身放到辽芷的身上,而不让任何人察觉,这次自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她。
说不定上回那狼头也是叫雨儿的这个丫鬟放置的,辽国公这么一想,更加肯定了雨儿身上的嫌疑。
辽国公的怀疑当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即使他去卫侯府要人,也绝对是无功而返。因为此刻辽芷就在六皇子府里头。
“皇子妃,这边请。她被带过来有一阵儿了,不过因为熏香使用的量比较多,所以一直在昏睡。”
前面有侍卫领路,卫长安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上穿着墨绿色的披风。才发觉六皇子府底下又一座地牢,这侍卫明显是得了沈铉的吩咐,从路线到机关,没有任何一点隐瞒的地方。
等到了地下,跟在她身后的青竹和紫雪都上前来搀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
墙上都插着火把,环境很潮湿,几个守卫的侍卫们目不斜视。
卫长安就在中间的牢房里看到了辽芷,她的手脚都被绑在木桩上,连床铺都没有给她睡,显然待遇很糟糕。此刻她歪着头,正如方才侍卫所说的,她闭着眼睛还在昏睡之中。
“弄醒她。”卫长安看着她酣睡的模样,冷冷地挑起了眉头。
牢门被打开,立刻就有侍卫端着一盆水,一扬手就泼了过去。那一桶水悉数泼到了辽芷的身上,将她从头到脚都淋湿了。
紫雪已经搬来了一把椅子,让卫长安坐下来,静静地等着辽芷醒来。
眼前的辽芷打了个激灵,显然是被冷水泼的,头昏脑涨。她慢慢地睁开眼睛,觉得周身很冷,刚想张口骂小雨是怎么伺候她的。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她对面不远处的女人。
卫长安!几乎是辽芷刚认出来眼前那个人是谁,她就显得十分激动,浑身卯足了劲儿似乎想冲上来打她。
但是这么一挣扎,她才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她根本就无法动弹。
“卫长安!卫长安!你要做什么?”辽芷狠狠地挣扎了两下,拴住身体的绳子却变得更紧了,几乎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她高声地喊叫道,龇牙咧嘴的样子,显然是恨极了。
卫长安看着她犹如困兽一般的表情,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没做什么,就想着让你怎么死才好!”她摸了摸手腕上戴的手钏,眼睛轻轻眯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你敢,你敢!你竟然敢绑我,我爹很快就来了,到时候抓住你了,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送去军营里当军妓!”辽芷猛地瞪大了眼睛,用最恶毒的话诅咒她,脸上带着几分狰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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