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永远都是这样小气,并不是一定要那件所谓的披风,只是在乎心意罢了。老夫人的下辈子就指望王爷了,如今王爷有好东西光想着王妃,做娘的可不就得着急上火。
请安回去的路上,远远地瞧见王爷站在门外,阿九刚刚靠近要行礼,就被他一把扶住了。
“陪我走走吧。”王爷轻轻放开她的手腕,带头迈开了步子。
阿九瞧见他疲态尽显的侧脸,轻轻点了点头。
“等年过完得空了,请裁缝来给你做衣裳。披风刮坏了也不说一声,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走到一处亭子外,来往的人也不多,王爷停下了脚步,有些责怪地问道。
他抬手将阿九披风上的帽子替她戴好,脸上的神色却是越发的温和。
“不碍的,妾身没那么娇气。老夫人那是心疼妾身。”阿九低着头腼腆一笑,脸上带着十足欢喜的神色。
“要不是你,本王还不知道母亲怎么不大理我。王妃身上那披风原本就是给母亲做的,无奈......”王爷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话说了一半又顿住了,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回去吧,今晚上皇上摆宴。明日估计才能请人摆桌,你再忍一日,马上就能见到阿睿了。”王爷抬手,将女子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一边,语气里带着轻柔的哄劝。
阿九没有说话,只是半低着头,提起阿睿她的眼眶倒先红了,只乖巧地点了点头。
“阿九,委屈你了。”王爷顺手捏了捏她的侧脸,轻柔的话语飘来,他已经转身离去。
阿九看着王爷的背影,下意识地抬手抚上他刚才捏过的地方,眸光渐渐转冷。
不委屈,一切都是她自己决定的。只是现在她要的更多。
初一的晚上,皇上大宴群臣。王爷携王妃出去参宴,阿九坐在炭盆旁,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心底百转千回。
初二一大早,王府就开始忙起来,本该是女眷回娘家拜年的日子。无奈如今的赵王府不止王家一家世家大族,宁尚书第一个登门,赵将军也从边关派人前来,相交甚好的萧王府和沈家自是不在话下。
而五皇子竟是派了时睿过来,阿九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在后院的前厅等着了。
“姐姐。”一声轻呼,阿九正在发呆,等到回神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站在面前,冲着自己露出门牙轻笑。
阿九的嘴角自然勾起一个弧度,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几个月不见,时睿似乎已经摆脱了男孩的身影,变得更加成熟。他变高了变瘦了,也变得更加强壮了。
“阿睿今年十五了,姐姐在这里先恭贺时睿大人高升。”阿九掏出锦帕按了两下泛潮的眼角,脸上的笑意加深。
两个人自是一番安慰,直到阿九渐渐平静下来,时睿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略显消瘦的女子。
“姐,你过得好吗?”时睿拉着她的手,轻声问了一句。
阿九点了点头,看着眼前露出担忧神色的少年,心底一阵欣慰。
“我在五皇子的身边挺得信任的,如果有可能,我会想办法让爹爹也来到京都做官。我要我们时家在京都站稳脚跟。”时睿看着阿九,似乎在承诺一件事。
阿九有些惊讶,虽然让时家入京这个念头,早已在她的脑海里疯涨,但是阿睿又为何忽然提起。
“不行,你刚到五皇子身边,还没有全部得到他的信任。即使你救了他一命,也没到能够扶持家里的时候。”阿九立马否决,脸上的神色也十分严肃。
时睿靠着五皇子步步高升,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她相信这个有抱负并且有才能的弟弟。但是如果以家族为前提,那么就很容易折断五皇子对时睿的赏识。
“难道要靠赵王?”时睿有些急切地问道,语气里也透着急促。
不得不说,他对这位高高在上的姐夫,是从心底带着不舒服,并且有些许的排斥。
阿九轻哼了一声,冷笑着摇了摇头。等着王爷扶持时家,黄花菜都凉了。
“依目前的情形,若想要爹爹进京,谁都不能靠,只能靠爹爹自己,至少表面上是这样。”阿九端起桌上的茶盏,眸光带着些许的不耐。
她也早就想让时家进京,即使是个很小的官职,那也能互相照顾着,不会像前世一样,互相提心吊胆地过活。只可惜她思前想后,时家要想站稳脚跟,就得有新贵的实力。
这也是她焦虑的地方,爹爹时景虽然为人圆滑,可惜却只醉心于研究天文地理。十个人见到他,九个半认为他是摆路边摊算命的,阿九也曾一度怀疑他天生就是江湖骗子。
“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了?别想要哄我,爹爹进京不急在一时,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阿九见他一副烦恼的模样,瞪大了眼眸紧盯着他。
时睿的眼眸明显有些躲闪,最终拗不过阿九,只好摸了摸头,有些讨好地笑着。
“姐姐,你先不要激动。只是狩猎之前,在宫里曾遇袭过,不过那些人都没打过我,我一点伤都没有的。”时睿似乎害怕阿九担心,连忙上下拍了拍证明他说的话。
阿九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之极,努力抑制住身上的颤抖。
“是出了王家小姐那件事儿之后,对不对?”她的声音十分阴冷,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时睿。
时睿怔怔地点了点头,他还从来没瞧见过姐姐这种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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