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边秀姬轻声唤着。
“嗯,什么事儿?”阿九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看向她。
“我叫你好几声了,什么事儿如此出神?姐姐,要不请我哥哥替你瞧一瞧,上回五皇子府上的一个姬妾有孕就是被他瞧好了,听说当时都见红了。”秀姬将兔子塞回笼子里,提起兄长满脸的骄傲,脸上也露出愉快的笑容。
“哦?”阿九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问了一句,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是说真的,这件事儿还传到宫里头,然后太医院那边请人去府上呢。我娘来信时说的,宫里头也有位娘娘怀上了。”秀姬见四周没人,才靠在她的耳后轻声说道。
阿九微微抿了抿薄唇,心里就有了计较。
“好妹妹,姐姐有事儿求你。”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秀姬,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变得严肃。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秀姬才离开。
***
王妃隔几日就会请大夫进府来,当然说辞也是千篇一律。恒姬身子较弱,好生保养才是正理。到最后开的方子凑在一起,足足有一匣子。
阿九每日被闹得心绪不宁,索性就拒了那些大夫。若身体不适,自会派人去请大夫,王妃立马答应了。
这几日阿九虽然有孕,但是荣宠不减。赵姬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王爷从未踏足她的院子。王妃显然受到宠姬有孕的刺激,相对于王爷晚上宿在哪个院子,变得异常敏感。
就连秀姬连带着被宠幸了几日,舒兴阁和赵姬的院子,却还不见王爷的身影。王妃也是急了,说是趁着二月开春时节,在后院办个迎春会,帖子都下到了各府。
“主子,院门口王妃派来守门的丫头可就剩下一个了。这些人胆子可真大,难不成瞅准了王妃派过来的不好调/教?”花聆端着泡好的茶壶走了进来,脸上露出些许不屑的神情。
“姐姐莫气,跟那些人不值得。”红鲤怀里抱着一个花瓶走了进来,里面放着新摘下的月季。
阿九随手抽出一支放在手间把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自从阿九有了身孕,红鲤就一直留在了身边伺候。
“王妃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人不在门外无非是出去做事儿了。”阿九将月季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一阵淡淡的清香随之袭来。
“可不是,舒兴阁里这两天热闹极了。”玉叶哈着冷气走了进来,满脸冻得通红,不停地跺脚。
“奴婢刚得了消息,这几日舒兴阁的迎春会是一日比一日热闹。今个儿连萧王妃都来了,还带着萧王爷的表妹呢!”玉叶接过花聆递过来的热茶,连忙抿了一口。
滚烫的液体随着喉咙慢慢滑下,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萧王爷的表妹?可是位姓楚的小姐?”阿九眉头一皱,忽然想起那位在萧王府相识的女子。
“是了,是叫楚欣雅的。玉石说王爷碰巧遇上了那位小姐,直赞她的名字好听呢!”玉叶放下了茶盏,偏过头有些诧异地看向阿九。
其他几个丫头也有些好奇地看向阿九,恒姬有孕推脱了这迎春会,自然不明白她为何知道这位楚小姐。
“王爷最近不是几乎远离了舒兴阁吗?怎么好好的又路过了?”阿九伸开五指,悠闲地观察着手上娇艳的豆蔻,语气淡淡的。
玉叶低着头,悄悄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奴婢也问了,说是王妃让人请王爷到前厅去说事情,在路上偶遇到楚小姐的。”玉叶的声音渐渐压低,不时地抬头瞧了瞧阿九的脸色。
阿九轻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些许的嘲讽,却没再开口也就作罢了。
几日迎春会之后,王妃和王爷都忙碌了起来。王家几位远房的亲戚小姐时常往王府后院跑,而王爷的行踪也变得飘忽起来。
对于这些现象,内院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王妃借这次迎春会,实则是为了替王爷挑选姬妾,充实后院,顺便也拉拢王爷的心。阿九对于这些流言充耳不闻,只安心养胎。
秀姬的兄长斐遇被请进宫,救治贵妃有功,被聘进太医院,官居从五品。一时之间,曾经认为斐家一蹶不振的人,纷纷呈现观望状态,当然贺礼也是纷至沓来,就连秀姬的芳仪阁也再次恢复热闹的气氛。
阿九也送去一份礼,王爷宿在芳仪阁的日子也渐渐变多。二月刚过完,府上就抬进了几个妾,其中自然大多数都是王妃亲自挑选的。
只是新进来的雅姬倒是比较隆重的,大红的花轿进府,并且还是元宝亲自去迎的。
好多姬妾都对这位一进门就高人一等的雅姬有诸多不满,却是敢怒不敢言。雅姬的后台可不是一位两位,虽然她无父无母,可是有个萧王爷当表哥,沈家嫡女做表嫂,谁都不敢多说一句。
阿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研究着棋谱。有些惊诧地抬头,手中的白子落入棋盒中,发出沉闷的响声。也让她的心跟着一颤,楚欣雅竟是做了赵子卿的妾?
前世她所经历的正在慢慢改变,有一种无法掌控的不安渐渐袭上心头。阿九下意识地抬手覆上略微鼓起的小腹,里面的小生命已经三个月了。这个孩子是意外得到的,所以才有了王妃的迎春会,才会出现这位雅姬。
但是王妃和萧王妃一向不对盘,却在迎春会之后,以这样一种高姿态,允许楚欣雅进驻王府。难道是她们之间达到了某种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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