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毫不在意。
“奴婢本来就是该死的人了,现在能帮恒侧妃一点也图个安心,最坏的结果还不就是一死。”立秋的话里面透着浓浓的无奈。
“好,我记下了。若是秀姬此次大难不死,一定让她来谢你。”阿九点了点头,再次抬眸打量着她。
立秋长得不算娇媚,却也是肤色白净,眉目清秀。再加上脸上依稀的泪痕,隐约也算个美人儿了。而让阿九感到惊奇的是,这位丫鬟竟有如此的头脑和手段,假以时日,她必定能在后院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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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把立秋那个贱婢弄上床,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卯时刚到,舒兴阁里就传来王妃的叫骂声。
巧姬还是衣衫不整的模样,显然还未起床。王妃的脸色苍白,刚小产过的身子还很羸弱。只是她浑身气得发抖,一刻都等不了就在丫头的搀扶下,踹开了偏院的大门,对着巧姬就是一阵厮打。
“姐姐,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立秋那丫头还好好的,哪来的上床一说?”巧姬一边躲,一边哀求道。
王妃显然是气急,觉得浑身无力打到人的身上也是不痛不痒,索性抄起一边的手炉,就向着巧姬砸过去。
“还跟我装蒜,那个贱婢有了种之后早就搬出去了。你是不是和她串谋,害了我的孩儿?”王妃紧接着又踢了她一脚。
巧姬眼看着那手炉飞过来,却也不敢躲。索性闭着眼睛,生生地接下,立刻一阵头晕目眩。额角隐隐作痛,她下意识地抬起手一抹,满手的鲜红。
“妾身不敢,再给妾身十个胆子,也不敢谋害小世子啊。”巧姬哀切地哭泣着,脑子里已经转了几个弯儿。
王妃知道了立秋的事儿,肯定是有人故意透露口风给她的。若是把老夫人招惹来了,巧姬肯定也脱不了干系,索性被王妃砸一下消消气。
王妃听着“小世子”这三个字,眼眶又红了,小腹隐隐作痛。她捂着肚子蹲了下来,感到身下开始滴滴答答,估计又见红了。
巧姬也是满脸泪痕,惊恐地坐在床边上,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脑袋,一阵阵头晕袭来。
等到老夫人赶往舒兴阁的时候,大老远就瞧见门口站了几个女子,却是不敢进去。老夫人早就下了命令,这几日舒兴阁被封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
院子离舒兴阁近的几个姬妾都已经到了,老夫人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冷着脸走了进去。
偏院里满地狼藉,老夫人一进去就闻到了血腥味,她蹙紧了眉头。王妃坐在椅子上,已经没力气再开口骂人了。巧姬一手捂着额角,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不停地滴了出来,有几个丫头正小心翼翼地替她穿着衣裳。
“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大早的胡闹什么?”老夫人冷着一张脸,呵斥的声音传得老远。
王妃一听老夫人来了,在丫头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起身。
“母亲,你可要替箬芝做主啊!立秋那个贱婢爬上了王爷的床,传出去让我以后怎么做人?”王妃的双眼通红,似乎是知晓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巧姬打了个哆嗦,连忙跪了下来,膝行到老夫人的面前。
“老夫人,还请您明察,妾身方才还未起身,王妃姐姐就进来了。提起立秋,妾身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巧姬跪在老夫人的脚边,说着说着泪珠就滚了下来,额头上盖了一块锦帕,也都被血染红了。
老夫人本想责骂巧姬的话又咽了回去,巧姬这都见血了,王妃也撒够气了。
“收拾收拾回自己院子去,到恒侧妃那里报备一下,请个大夫来瞧瞧。”老夫人挥了挥手,就示意她退下。
巧姬连忙哽咽着拜谢,连滚带爬地走了。
王妃还在抽噎,不甘地瞧着巧姬离开的背影,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和老夫人对着干。
“母亲,我肚子的孩子掉了,肯定和立秋那个贱婢有关。她一定是想着先上了王爷的床,再害了我的孩儿,这样她的孩子才会有出路。您一定要替我做主,等日后我回府了,也好向我的父兄交代。”王妃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掏出怀里的锦帕擦拭着眼角。
心里对于立秋的恨意开始疯涨,王家嫡女的骄傲,怎么会允许身边的贱婢爬上王爷的床?这简直就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她现在恨不得跳到立秋的面前,直接将立秋凌迟。
老夫人听见她提起“父兄”,不由得皱起眉头。竟然拿王家的势力来要挟她?
“你父兄那里我让王爷亲自去说,立秋她再该死,也得等她肚子里的孩子落地了,否则我这把老骨头第一个不放过她。王妃,你是赵王府用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妃,只要是王爷的子嗣都要一视同仁。立秋生下这一胎,你要就留下,不要就抱给别人养。”老夫人的语气也十分不耐,甩下这几句话就转身离开了,丝毫不顾及王妃越发苍白的面色。
王妃用力咬住下唇,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下。她瞪圆了被泪水模糊的双眼,发狠地看着门外。
由于王妃闹开了立秋的事儿之后,老夫人一时也无法定下秀姬的罪。芳仪阁虽然还处于封锁的状态,但是进出已经自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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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十五年十一月底,丽嫔艰难诞下十三皇子,产后出血,幸好斐太医及时施针,保母子平安。皇上龙心大悦,丽嫔升为丽妃,斐太医也升为正三品院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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