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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婉莹的心中生气一丝不平。
    “怎么?我找远花乔的麻烦,相公心疼了?”范雅走过来覆上谢景黎的心口,移动着位置:“心疼的话,我帮你揉揉?是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她面上还带着笑。
    宋留云在门外,握紧了拳。
    “回家吧。”谢景黎轻轻推开范雅,浅笑着说。远花乔被毁了容,他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
    范雅凑近了他,看着他的眼睛说:“生气啦?你看清楚了吗,接近你的女人全是这个下场。下次想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去祸害人家。”说完就出了门,扬长而去。
    远花乔捂着脸,在地上痛哭着发抖。陆婉莹本应该去扶她,此刻却说什么也迈不动步子。
    谢景黎弯腰递了块帕子给她,远花乔一把推开他,哭着跑了出去。
    “留云。”谢景黎向宋留云使了个眼色,宋留云便飞快地纵身出去拦她。
    谢景黎捡起地上的木樨簪子,在帕子上珍重地擦了又擦,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别去娇莺楼了。”
    闹成这样,的确得换个地方工作了。陆婉莹却不想给他好脸色:“你不去追她?”
    “你家在哪?”谢景黎不答反问。
    “问这个做什么?”陆婉莹不明就里。
    谢景黎鸦羽般的睫毛闪了闪,“先送你回去。”方才瞧她,好像身子不太好,他实在没把握她一个人能不能安全到家。
    两人沿着长街走了很久,一直都没有说话。陆婉莹却知道,那个人就在她三步之远的地方,没有多一步,也没有少一步。
    走到家门口,陆婉莹站定了脚步。
    “有话要说?”谢景黎游刃有余的样子让陆婉莹气不打一处来。
    陆婉莹酝酿了半晌后开口:“为什么放任范雅胡作非为?”范雅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都放到了明面上,谢景黎怎么还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范家对我有恩。”谢景黎淡淡地道,似乎不想和她谈论这个问题。
    陆婉莹却心想:有恩是假,有价值才是真。她差点忘了,谢景黎是个为了权势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自己的幸福都牺牲了,怎么会管其他人的死活。只要范家还有利用价值,范雅任何的行为他都可以掠过不提。
    原本打算不说,陆婉莹还是没忍住:“你不管,总有一天她会危及你心尖上的那个人。”尽管这个人现在还没有出现。原本她以为远花乔是他喜欢的人,现在看来谢景黎对她也并无很深的感情。
    谢景黎的神情却少见地凝重了起来,紧抿着双唇,似是在对自己说:“不会的。”他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谢景黎陷入深思,反应过来的时候陆婉莹已经进了屋子,只听到陆恩生抱怨的声音:“去哪儿鬼混了,外面那个男人谁啊?”
    “一问路的。”
    “就你这路痴还给人指路?”
    谢景黎浅笑一下,记下了位置,转身离开。
    认识范雅是他蓄谋已久。
    小时候年少无畏,宁远将军范鸿声名远扬,待他打仗归来,谢景黎就前去将军府说要拜师。起初将军一笑而过,后来却真的对他有所点拨。甚至连宋留云,都是范鸿送给他的帮手。
    尽管有宁远将军的青睐,谢景黎却深知不能借此来获取范雅的欢心。
    范雅是骄傲的,要巩固与将军府的关系,必须要让她自愿爱上自己才行。
    那是一次诗会,隔着珠帘便看到那个傲气的姑娘站在后面。虽是女子,却也爱这样的集会,巾帼不让须眉。
    头筹很容易获得,要的是最终的奖品——一只镶了羊脂玉的手镯。他将手镯递过珠帘,隐约看到了女子脸上的红霞。
    那一瞬间就知道范雅的心归他了。
    成婚那天,镂金银的红烛亮彻新房,鲜红的喜字格外醒目。他亦是欢喜的,有了将军府的支持,自己袭爵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他还未伸手,范雅就自己摘了盖头,喜滋滋地跳到他怀里说:“相公帮我带上手镯吧,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之物。”
    自然要戴的,定不定情另说,范家小姐当然要哄好。
    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辈子,范雅取了手镯出来,依旧笑得灿若朝阳:“相公帮我戴上可好?我们的定情之物。”
    “阿雅。”他艰涩开口。“今晚我不在这边睡。”
    范雅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声说:“你再说一遍?”
    “娶你,并非我所愿。”谢景黎说。这辈子他对功名权势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不想再汲汲营营机关算尽。
    范雅搂过去,谢景黎推开;再搂,又推。
    范雅冷笑:“利用完我就丢下我,世上可没有这样的道理。谢景黎,你可真是个又当又立的高手。”
    谢景黎无言,转身出了房间。
    “谢景黎,我诅咒你,这一辈子都不得所爱,无人理解,孤苦至死。到最后,你会发现,只有我才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这是记忆中范雅最后的话。
    不得所爱,孤苦至死吗?
    能再次见到陆婉莹已是很好,不必得到,远远地看着她过的好就很好。
    谢景黎看着对面的远花乔,她裹着厚重的头巾,试图把脸上的伤疤遮盖下来。这是在市郊的茶楼里,娇莺楼已经不是她的容身之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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