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针线,绣了对毛茸茸的小兔子——有小动物陪着,应该不会闷了吧。
这个混世小魔王消停了,她的工作量才能减少啊。
在范子淮撕坏第十一件衣服的时候,陆婉莹将兔子偷偷藏进篮子,带上了范子淮的阁楼。
陆婉莹天天过来,守卫们都已经眼熟了,搜也不搜,就将她放了过去。
“哇!你从哪里找来的?”范子淮一看见兔子,两只手都不知道怎么放,生怕把它们弄疼了。
陆婉莹抿嘴一笑:“我抓来的。”
范子淮提起兔子耳朵,先前还四处乱踢的兔子瞬间就消停了。
“真乖。”范子淮笑,眼睛里像是有漫天星辰。“这一只比较闹,另一只比较听话。”没相处多久,他就已经能将两只完全区分开了。
“他们是一对吗?”范子淮问。
陆婉莹想了想,都是她一手绣出来的,应该算是一窝吧。她道:“不是,是兄弟姐妹。”
范子淮拿手撑着下巴,给它们喂菜叶:“我看是一对儿。”
陆婉莹叹了口气:“你说是一对儿就是一对儿吧。”她不想和小孩子计较。
范子淮纤长的手指点了点下巴:“我要给它们取名字。”
“好啊,你想取什么样的名字?”陆婉莹饶有兴味地坐到桌边看着两只兔子。
范子淮盯着兔子,神情认真:“一只叫‘龙娃’,一只叫‘凤娃’。”
陆婉莹下巴都要惊掉了,她刚刚为什么要那么期待?
陆婉莹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范子淮看着她:“陆婉莹,你怎么傻乎乎的,这也要我给你解释!”
陆婉莹郑重点头:“请少爷明示。”
范子淮咬了咬手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龙凤呈祥。我只提示到这里哦!”
陆婉莹了然,正如对于姑娘范子淮只知道用“好看”来形容,对于夫妻,他也只想得到“龙凤呈祥”这样的词。
如此看来,给一对兔子起名“龙娃”、“凤娃”,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陆婉莹摸了摸兔子:“嗯,少爷起的名字很好。”
范子淮将比较乖的那只“凤娃”提溜起来,递给她:“你一只,我一只。”
陆婉莹仓惶接了过来:“你不想要两只?”
范子淮道:“两只我可照顾不了。”
陆婉莹道:“那暂时放我那里,我帮你照顾。”
范子淮咧嘴一笑:“嗯!”
陆婉莹抱着兔子,在谢景黎的私宅门前左右为难,谢景黎好像不太喜欢小动物,不知道会不会把凤娃扫地出门。
家仆替她开了门,她却仍战战兢兢,不敢迈进去。
要是被发现了会怎么样,会炖了吃了,还是会直接丢了?
谁知谢景黎只是淡淡瞟了一眼,道:“丢到后院去,让老安给它做个笼子。”
老安是谢府私宅的管家,心灵手巧,脾气和善,和陆婉莹很聊得来。
陆婉莹抱着兔子笑逐颜开,谢景黎不免多看了一眼,不过是只兔子,怎的让她这样开心。
谢景黎当然不知道对于陆婉莹来说,那是与亲人的联结,上辈子没有勇气找寻的东西,这辈子她有机会亲近。
笼子做好后,她将兔子轻轻放了进去,还亲手给它准备了许多晒干的草料。
谢景黎拢着手炉来到她身边,语气淡漠,说话内容却和暖:“我会着专人照看。”
陆婉莹摇摇头:“不要了,我可以照顾好。”
谢景黎挑眉,看来这只兔子对她不是一般的重要。
陆婉莹望着他的脸心里打鼓,他一向事忙,不能再因为这些小事给他添麻烦了。
很快便是桑蚕节,淮州城为了纪念先祖养蚕缫丝的创就,在很多年前就有了绣品比拼的习俗。
今年也不例外,从相隔一两个月的时候,全城的绣娘就开始准备,如果能在这次比赛中崭露头角,就有机会成为权贵们的座上宾。
陆婉莹也准备参加,不为其他,只是刺绣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不想放弃任何一次机会。
范子淮撕毁的衣服实在太多,她原以为是普通的材质,没想到每件都是不同的精细材料编织而成:有孔雀羽线的、冰蚕丝的,寻常的刺绣方法会给衣服上留下缝补的痕迹,得要将线嵌入内里,丝丝入扣方能看不出。
给范子淮缝衣服的事情马虎不得,得攒着精神慢慢来,陆婉莹只能挤出自己空余的时间准备参加比赛的作品。
比赛的绣品纹绣兼美是最好,但陆婉莹重生回来,刺绣上有一个重大的缺憾——文字和图案不能一起绣。只要一绣,半个时辰之后就必定会成真,帕子上一丝痕迹也没有。
即使陆婉莹女红精湛,也不得不只绣单一的文字或图案,两者不可兼得。
绣什么好呢?
陆婉莹做了许多尝试,但仍不能满意。
万福图、花鸟图、诗词墨迹,不论是什么,看起来都会比其他人的要单调。
陆婉莹拿着自己的帕子,一筹莫展。
“哟,绣艺最好的陆婉莹,也有犯难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陆婉莹认了出来,那是一同在将军府绣房刺绣的周菁。
在陆婉莹来之前,她是最得宠的绣娘,但自从陆婉莹来了之后,她的赏赐就一天不如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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