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莹这样说,完全是想让他收心,专心准备比赛的意思。
范子淮却一脸得意:“你放心,今年的第一武士自然还是我。你就等着和我约会吧!”
陆婉莹笑骂:“哪里来的自信?”
范子淮捉了陆婉莹的手轻吻了一口,“这里来的。”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躲避陆婉莹丢来的鞋垫。
比武大赛那天,范子淮专门在观众席给陆婉莹留了个位置,还写了张字条:“你就好好看看我是怎么得第一的吧!”
字迹龙飞凤舞,才是真的不堪入目。
陆婉莹心安理得地坐了下去,却看见不远处的谢景黎冷冷地望着她的位置。
自从桑蚕节之后,他就搬回了嘉王府,两人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谢景黎还是那样的矜贵自持,凛凛不可犯,一位贵族少女向他点头问好,问他可不可以坐在他的身旁。
谢景黎颔首片刻,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耐心地听完对方的话,然后简短得体地拒绝。谢景黎就是这种人。
陆婉莹摇头笑了笑,她是没这个胆子再坐在他的身旁了。
谢景黎却看向了陆婉莹,目光仿佛结了万丈寒冰,陆婉莹直视前方比武台,不敢看他。
比武大赛的观众席不区分区域,无论是王子皇孙还是平头百姓,都坐在一起。一是热闹,二也是应了比武大赛的信念:不以身世论英雄,一切拿武力说话。
依照魏锦秋的话说就是——专门为范子淮这个“野蛮人”量身定做的赛事。
“要是今年依旧是宁远将军的嫡子子淮少爷夺了第一武士,那他可就蝉联四年了。”
“绣娘魁首配第一武士,这对璧人双双摘取今年的两大名号,也可算是美谈一桩......”
陆婉莹在人群中听得分外汗颜,还好桑蚕节的时候站的比较远,百姓并不知道她的长相。
范子淮在比武台下后场,他穿着贴身的练武服,露出上臂细腻的薄肌,说不出的匀称健美。
他的神情认真肃穆,成为大邕最厉害的武士,是他一生梦想所在。
陆婉莹浅笑,虽然有时候呆呆的,但范子淮做事的全神贯注,是谁也比不了的。
位置渐渐坐满了,人语声却低了下去。
陆婉莹回头一望,只见范雅仰着脸,不可一世地从人群中穿过,走向谢景黎身边的位置。
原来是替她留的。
众人啧啧称赞,都说不愧是将军之女,张扬大方无人能及,又说两位是如何如何门当户对。
陆婉莹深吸一口气,将脸藏在了人群里。
谢景黎眼也不抬:“来了。”
范雅依旧干练,神情傲然:“我来不得?”
谢景黎浅笑:“来看留云?”
范雅眼光倨傲地扫过一众武士:“自然是来看我弟弟。”
谢景黎点头:“留云时常提起你们将军府待他不薄。”
范雅笑笑,凌厉得像带着荆棘的花:“宋留云是个闷葫芦,不过跟一个主子就会死心踏地,你不用提防他是我父亲派来监视你的。”
谢景黎的眼光一冷:“我并没有这种担心。”
范雅说话,总是能不经意地刺痛人。
范雅侧头一笑:“别生气啊,相公。”
一声惊锣响起,玄色上衣墨绿下摆的武士跃上台子,底下一阵惊呼:“第一个上场的人就这么厉害!”
那人目光炯炯有神,凝视着观众的坐台,正是谢二爷身边的武士宋留云。
第17章 第一武士
宋留云没有背景,行事低调,就像范雅说的,是个十足十的“闷葫芦”。可全淮洲城的人虽然不一定知道“宋留云”三个字,但却一定对谢景黎身边那个面无表情的武士有印象。
在血雨腥风的暗夜里,这个身手如鬼魅般的冷面武士,在无数个街头巷尾留下过身影。
相传,那是他在帮嘉王府解决政敌。
宋留云有没有帮谢景黎杀人暂不可考,每年的武士榜上赫赫的大名却做不得假。十五岁赢了嘉王府大公子谢景馥一战成名,然后连续五年都是第一武士,直到三年前输给了范子淮。
嘉王府大公子谢景馥其人,好像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天之骄子,嘉王府的明珠,七年前在战场上战死,然后整个淮州都对他闭口不谈。
实在可惜,如果他还在,第一武士的地位不知道能不能被他夺回来。
八年前那场比赛老一辈的人还记忆犹新,当时谢景馥和如今的范子淮一般年纪,一身红衣如枫,衣摆拍打出猎猎的声响。宋留云依旧一身墨绿,青涩却目光灼灼,毫不逊色。两人对峙,如苍松赤枫萧萧对立,一眼百年。
当年惺惺相惜的对手已经不在,墨绿衣衫的男子独立于比武台,眼神沧海桑田。
虽不是第一,也稳居武士榜第二的位置。这样强悍的选手第一个派上来,怪不得百姓惊呼。
连续有两个粗壮大汉上了台子,都相继被宋留云撂翻在地。又上来个使狼牙棒的人,也是一脚踹下了比武台。
宋留云眼神睥睨,轻拍了下衣衫下摆。
然后上来个月白衣衫的人,那人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陆婉莹身体往前倾了倾,她还从来没见过季初平的功夫。
季初平是太尉的儿子,从小也在军营长大,学的功夫都是稳扎稳打的真本事,招式极其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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