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把礼盒打开,露出来里面五盒胭脂。又道:“也不知道敏儿和轩儿喜欢什么,就买了几套鲁班锁和九连环,让他俩解着玩。”
小霍氏一见她出门还给她带了礼物,原本犹豫着要说的一些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她倒不是稀罕这些东西,而是叶蓁蓁比她原本想的会做事多了。礼仪规矩为人处事上她暂时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原本是想提点着,做人媳妇,不能太任性,总是抛头露面容易惹人非议。这时想想,现在说这个话还早了点,毕竟才嫁过来几天,等时间长了观察观察再说罢。
“哎呦,夫人,您看这几个盒子,还真是别致,老奴很少看到这么新颖好看的胭脂盒了。”张嬷嬷说道。
原来叶蓁蓁拿来的盒子都是单色釉,从浅粉过渡到正红,每个盒子颜色深浅都略有不同。盒子上没有任何图案,只在盒子上方写了“依香”两个字,还有底部圈足内的落款了。
小霍氏拿起一个粉红的,打开盖子,不出所料,里边的粉跟盒子外边釉是同一个颜色的。
这就很难得了,她可是知道,窑炉要烧制特定颜色并不容易,时间温度瓷土的控制都有很深的门道,叶蓁蓁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心思,才能定制出跟她胭脂同色的单色釉瓷盒。
她倒是真小看了这媳妇了,她默不作声的把几个胭脂盒都打开,张嬷嬷凑过来拿盒盖跟胭脂比对着,嘴里啧啧啧的念念有词:“夫人您看,这样的盒子还真是又好看又方便,都不用打开盖子就知道里边是什么色。”
小霍氏难得的夸了叶蓁蓁一句:“你还真是有心了,光是看这盒子就想买了,便是胭脂用完了都可以拿这盒子装点小东西。”小霍氏拿起一个轻薄透亮如玉的盒盖举起来对着光细看了看,说道。
“媳妇就是这个意思,想着让这盒子也可以有收藏价值,便特意请的惠州积年的老师傅烧的,釉料里加了些玛瑙玉石珍珠贝壳磨成的粉,烧成率不足三成。”
小霍氏听了,越发觉得这份礼物不轻了。
“蓁蓁,母亲也看出来了,你挺有想法的,不过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母亲,有什么话您请说。”知道婆媳相处不易,叶蓁蓁决定先礼后兵,该说的话该做的事都到位了,如果对方还是不愿意跟她和平相处的话,那再考虑怎么应对,所以她这时候给足了小霍氏尊重。
“母亲这些年多少也见着点好东西,你送的胭脂连同这些盒子肯定价值不菲,不过现在京城形势有点特殊,你还小,有些事可能不太清楚,北然也不一定想的到什么事都告诉你。你父亲在户部肯定是知道的,现在整个朝廷,从圣上开始,都提倡节俭度日,圣上甚至嫌宫人太多了,遣散了一部分,今年春天也停了三年一次的选秀。所以我觉得你这个盒子这么贵重,暂时不宜做太多,免得被人说嘴。”
小霍氏是想跟叶蓁蓁说一声,让她暂时低调点,别让人抓着把柄添乱,连她一个妇人都知道户部为了筹资,快火上房了。如果让人知道户部左侍郎千金大把大把花银子做胭脂盒,这可不好听。
叶蓁蓁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便解释道:“母亲放心,这些加了金贵物的胭脂盒,只做了十五套,暂时不卖。”
叶蓁蓁也想挣大钱,女人孩子的钱最好挣,可她不会不明白现在的形势,要打仗了,自然得有大把的银子烧。所以她现阶段卖的多是普品。
只做了十五套?!小霍氏也没想到是这样,这么少,叶蓁蓁还能给她送来一套。
一瞬间小霍氏有点自责:自己对叶蓁蓁是不是有些不公平?用道听途说来的印象看待她,并心口不一,表面上对她和气,心里却一直留着疙瘩,若不是郑夫人求她帮忙问问叶蓁蓁,她甚至都不愿意让叶蓁蓁过来。
“你这孩子,让我说什么好呢?这礼物母亲很喜欢。不过以后可别这样了,就十五套,自己留着,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直到叶蓁蓁走的时候,小霍氏都没再说提醒她少出去走动,只提了提郑夫人说的事。
叶蓁蓁听了,告诉小霍氏:“母亲,正好三日后,刘大夫会过来开诊一天,专门看脸,能吃药吃药,有时候要扎针。还有外用的药膏,也很快就做好了,郑夫人要是愿意,那天就请她和她闺女过府一趟,然后我带他们去找刘大夫给看看。依香坊那边有些单独的小房间,也有后门,私密性不错,不想让别人知道,可以单独给她看的,就是价格上贵了那么一点。”
晚间江北然回来的不是很晚,叶蓁蓁还没睡,便听到他进来的走路声。他的步伐她已经很熟悉了。
“听说母亲今儿把你叫过去了,跟你说什么了?”
江北然换好寝衣,坐在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发紧的后背一挨着床褥便放松了下来。
“问了问店里的事,别的说的也不太多。主要就是副通政使夫人想找我安排下,给她小闺女看看脸。”
小霍氏以前对叶蓁蓁的意见江北然可没忘,见叶蓁蓁脸色平平,似乎没出什么不高兴的事,也就没再追问。
“蓁蓁,其实陛下赐了个宅子给我,离兵部近,地方小点,随时都能过去住。不过我想着过完年我就得出关了,如果住到新宅,到时候家里就你一个,怎么想都不放心,不妥。我的意思是你暂时跟父亲母亲住这里,至少我不在的时候能互相照应着。若想去新宅住,可以等我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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