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习惯了娘娘天天立在后殿窗户那发呆出神,娘娘每每站在窗户边上,初夏也不再劝,虽说没有劝过,初夏却有个心思,得将娘娘现在的模样告知皇上。
李俏吩咐过所有人,不准任何人去皇上那里,谁要敢违抗她的命令,她就要处罚谁决不轻饶。
主子的模样令初夏心疼不已,皇上没忘记娘娘,娘娘也念着皇上,可他们两人为何要互相的彼此折磨?
琢磨了多日子,思来想去,初夏决心违抗一回娘娘的命,只要皇上来看娘娘,初夏相信,娘娘一定会恢复笑脸。
……
今日处理完所有,北冥彻没有立刻回暖居殿。
月上当空,北冥彻缓缓漫步宫道上感受丝丝凉风,跟着他的小德子询问是否要去哪位娘娘宫里,北冥彻摆摆手,今日他只想一个人静静,谁屋里都不想去。
北冥彻离开御书房范围,也没有传步撵,就那么的背手散步,想散着步的回暖居殿。
入夜,初夏和一众伺候的宫女,被李俏打发下去歇息,初夏没有回房睡觉,她溜出百乐宫,先去暖居殿打问皇上在不在,皇上未曾回还,初夏就侯在了皇上回暖居殿必经的路上。
初夏心里没底,不确定等在这儿,是否能等到皇上,万一皇上去了别的娘娘那,今晚定然会空等。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侯了一阵子,初夏远远的瞧见前方过来俩人影,小德子手上提一盏灯笼,借灯笼散发的光芒,初夏看清楚往来的人是谁,她从隐身处出来,跪在地上候着。
手提灯笼的小德子瞧前面隐隐糊糊的跪着一人,他道:“谁在那?”
背手身后散步的北冥彻停下平视前方。
初夏磕头、匍匐地面:“奴婢参见皇上,奴婢是百乐宫出来的,奴婢在此专程恭候皇上。”
百乐宫出来的?
小德子扭头看眼身旁人,见皇上没反应,小德子又接道:“你有什么事?”
皇上没有着她平身,初夏只能接着匍匐地面,“皇上,奴婢专门侯在这里,是因奴婢斗胆、想请皇上去看看娘娘,娘娘咳疾染身,几个月来,娘娘已经被咳嗽折磨的憔悴不已,娘娘人憔悴,还每天在百乐宫里发呆,奴婢真怕再这样下去,娘娘会虚脱了,请皇上去看一看娘娘吧。”
北冥彻往前,靠近初夏:“你抬起头来。”
待初夏直起腰,他看清所跪之人是李俏的贴身丫头,北冥彻道:“你说宁妃憔悴不堪,还每日在百乐宫里发呆?”
“奴婢不敢欺瞒皇上,我家娘娘日日盯着后殿窗户看,娘娘虽没说过,但奴婢知道娘娘一定是在期盼皇上驾临,娘娘她是记挂皇上的……人们常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奴婢不知皇上与娘娘之间到底生了什么样的嫌隙,但奴婢能看出来皇上与娘娘没有忘记过对方,既然都是有情人,何必要折磨自己、折磨对方!”
北冥彻冷冽道:“大胆的丫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不怕朕摘了你的脑袋?”
初夏没有怕:“皇上,奴婢要是怕被皇上处罚,而任由娘娘糟践自己的身子不来告诉皇上,奴婢就是不忠之人,若怕被皇上砍头,由着娘娘就此消极,那奴婢也就是一个不义之人,娘娘待奴婢如同家人,所以奴婢才冒着大不为,来此等候皇上,奴婢的命皇上可以拿去,但只求皇上惩处奴婢前,去看一眼娘娘。”
北冥彻目光别过跪地者,看向远处空旷,沉寂片刻他问道:“宁妃当真憔悴的不成样子,还每日发着呆?”
“确如此,娘娘憔悴,百乐宫里人人晓得,娘娘每日总盯着内殿窗户一看好几个时辰,再这样子下去,奴婢真怕娘娘的身体会垮掉。”
北冥彻瞅着空旷处的目光收回,“宁妃每日瞅着内殿窗户发呆?”
初夏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就连天冷的那会子,娘娘都会开着后窗户任由寒气扑面,奴婢劝了好多次,娘娘却依然我行我素。”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给朕说,宁妃每日盯着内殿窗户期盼朕的驾临,是吗?”
“是,那扇窗户打开,一眼就能看见百乐宫的后花园,这个时节还好点,最起码能看见花花草草,叫人心情舒畅,但冬天唯能看见白雪覆盖,多时奴婢也劝,娘娘若思念皇上,完全可以来给皇上请个安,皇上定然会给娘娘面子,但娘娘性子执拗,奴婢劝了多少回,娘娘始终只盯着窗户盼皇上。”
北冥彻有些许奇怪,李俏既然盼着他驾临,盯着大殿门看才对,总盯着内殿窗户看什么?
但听初夏说,李俏是一直记着他的,这令北冥彻不快了几个月的心情好起来,心情一好,连心头冒出的疑惑也消却,“你起来吧,回去好好的伺候宁妃。”他再没说旁的,领着小德子绕过面前人远走。
目送皇上走远,初夏挠头,皇上到底会不会去看娘娘?离开的人连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初夏实在猜不透皇上怎么想。
举目看头顶,天空星子明月互争辉,算了,该说的已经全部说完,皇上没有降罪已然是老天保佑,至于皇上会不会去百乐宫,全看造化了。
初夏赶回百乐宫,同住的小姐妹问她到哪去了,怎这么晚才回来,初夏找了个由头搪塞过。
她褪去衣服、撩开被子上了自己的床,至于明日会如何、皇上往后会不会来百乐宫,初夏连做梦,都没忘记朝上天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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