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非得朕亲自去一趟?”
传话宫女将来此的目的道出,听来人说,皇贵妃身边的花果儿失踪了,北冥彻刚想回一句这有什么,一个宫女失踪,用得着请他去么。
嗓子眼的话将吐不吐,北冥彻却又咽下就要脱口而出的言辞,旁人失踪,皇贵妃当不会上心,花果儿就不一样了,她伺候洛瑶多年,所以不可能躲到哪里去偷懒,才致使她失踪。
头里活络了阵,北冥彻跨过门槛,领小德子往景崇宫,跪地的传话宫女连忙爬起来跟上。
景崇宫里,周氏打发下去了不老少人,都没找见花果儿的影,若非琳琅去到卓翠轩,周氏到现在都还晓不得,花果儿已经失踪三天。
太后因身体欠安,周氏三天来日夜侍奉太后榻前。
今个回来第一件事,便打发了所有人下去寻花果儿,但却莫说人,连个影都没找见,问便了景崇宫里的宫人,大伙言辞一致,三天前的晌午,花果儿出了景崇宫大门,再就没见人回来。
景崇宫里的人,都以为花果儿去了卓翠轩,所以谁也没有太在意。琳琅今日能下地了,连着天的既不见母妃,也不见花果儿,琳琅便跑去卓翠轩,至此,母女俩才知道花果儿失踪。
太后身子已无大碍,周氏返回了景崇宫,派人出去找,不光将景崇宫翻了个遍,连花果儿往日会去的一些地方都没落下。
周氏身边伺候的人多了去,但她真没有对谁,如对花果儿这般上心过。花果儿与她名为主仆,实际上就是姐俩,花果儿是她最信任的心腹,花果儿不见了,周氏的心头肉好似被剜。
北冥彻将入景崇宫大门,周氏顾不得行礼的扑上来,求他下令寻找花果儿。
北冥彻扶周氏坐下细问到底怎么回事,琳琅替母妃答话,琳琅把她所知道的,通通说给父皇听,北冥彻听完眉头皱,“三天前,送药太监送药的同时,给花果儿说有人找她,花果儿便出门一去不返?”
“没错,就是这样,花姑姑当时在儿臣的床边上,我离花姑姑最近,花姑姑与那太监的对话,我听的清清楚楚。”
听了琳琅言辞,不及北冥彻发话,周氏先着打发人下去传送药太监。御药房的送药太监得通传,一路小跑着来了景崇宫,小太监入殿,朝皇贵妃与皇上见礼。
周氏急不可耐的问,三天前他送药,是谁让他给花果儿传话?
跪地的小太监想了想,说是尚膳监的顺喜。
北冥彻打发人下去传顺喜来,顺喜到了御前见过礼,北冥彻问:“三日前可是你来景崇里,寻的花果儿?”
跪地匍匐的顺喜平静道:“正是奴才,奴才奉命给太后送膳,离开卓翠轩那阵,卓翠轩里的一位宫女,要奴才给花姑姑带话,说皇贵妃让花姑姑去卓翠轩伺候,奴才见顺路,就来了景崇宫,宫门口恰好遇上送药者,奴才便让送药者给花姑姑传个信,请花姑姑出来一见。”
“本宫什么时候让人给花果儿传话了?”周氏道。
顺喜依旧平静道:“奴才不知,奴才只是顺道跑了个腿。”
北冥彻说道:“皇贵妃并没有让人给花果儿带话,现在这个小太监却说,是卓翠轩的宫女要他带的话,那好,将那宫女传上来。”
立刻又有人去卓翠轩找那位带了话的宫女,去的人不大会就回来,回来告知皇上与皇贵妃,顺喜所说的那人,已经被皇贵妃杖毙。
听到这里周氏想起,三天前她去卓翠轩,因两宫女的疏忽,令太后身子抱恙,而且这两人,还乘着太后身子不适、犯糊涂之际怠慢太后,周氏便请了太后懿旨,将那二人杖毙。
周氏蹙眉,一圈问下来,线索居然被自己给掐断,这……
不同周氏脸色泛白,同坐的北冥彻望着跪地的送药太监和顺喜,眼底生出浓浓玩味,他起身下来到俩人身边,着跪地的二人抬头看着他眼睛。
送药太监和顺喜不敢直视皇上,二人盯着皇上鼻尖,目光毫无闪烁,北冥彻来来回回将他们打量,打量够数,他让跪地的二人退下。
周氏过来询问怎么办,北冥彻安抚住身边人,给小德子下令,只要花果儿还在宫里,无论是死是活,他想找定然能找出来。
小德子得令下去做安排,一发话,宫里立刻行动起。
傍晚时,果然有信传来,周氏随皇上一前一后坐撵,来了琉祥苑,琉祥苑这里围着一帮大内侍卫,琉祥苑的空地上躺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
从白布下面露出的脚上看鞋袜,周氏认出来,躺地死尸一准就是花果儿,景崇宫里的宫女们,只有花果儿的鞋面上,缝着些彩色的线穗做装饰。
周氏下了步撵,行到尸身那里蹲下,她想揭开白布再次确定一下究竟是不是花果儿,立一旁的侍卫头却出声阻止。
如今虽入秋,但天气依旧炎热,即便井底凉,却尸身终是泡在水里,况且人已经过世三天,现在的花果儿看起来很吓人。
周氏手持帕子沾沾眼角湿气,花果儿是自己的亲信,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花果儿,周氏没理侍卫的提醒,忍受尸体散出的气味,不管不顾的揭开了白布,白布揭开一刻,周氏却连忙站起来扑到一边去吐了。
死人对于大内侍卫和北冥彻来说见多了,比这死相惨的他们都见过,他们没有人如周氏那样,也起这样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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