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小德子的胳膊返回暖居殿,北冥彻歪在了靠墙边的软榻上,马正元想反,他一时半会也反不起来,等睡醒了再处理、该处理的事!
……
翌日天将亮,天成带不多的几人上路,他去兖州处理父皇交代的事,明面上轻装简行,只有五六位随从跟着,实际上他与副将涂木寒分道朝兖州进发,涂木寒带军三千人,天未亮时就先着他离京了。
出京上官道,天成调转马头看来处,一边望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两个锦囊,这两个锦囊是李俏今早派人给他送来。
来送锦囊的人说,如果遇上解决不了的事,就先打开红色锦囊,看过第一个还是解决不了问题,那么就再拆开第二个。
天成望着来处良久,将两个锦囊又收入怀里,天成决心等着回京了,将这两个锦囊当李俏面打开。李俏送他锦囊,明显就是拿他当孩子看的,此一去无论遇上什么事,他定不会用这两个锦囊,天成想用自己的实力去证实,他已经完全长大。
再度调转马头,双脚踢了下马肚子驾马行在前,随行侍从跟上。
立在皇宫角楼上的李俏收回伸缩镜,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任务派给天成去做,看来天成在皇上心中的分量,果然不一般。
这样也好,让他多历练一下,多经历一些人情世故,他就能明白,即便皇上看重他,他若不尽全力去夺取皇位,等皇上开口传位,就算皇上有那个心,但下面那么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皇上为了稳住朝局,也不会轻易立太子。
收了视线,李俏转身便要下角楼,却是转过身了差点同一人迎面撞上。北冥彻何时到了她身后,李俏一点儿都没发觉,皇上就在眼前,李俏只得朝端立之人见礼。
“你来送天成的?”北冥彻问道。
“是,臣妾与成儿能聊的来,晓得他今日出宫去兖州,所以臣妾就来看看。”李俏站直道。
“成儿走时,拿了你送他的东西,可否说说,你送给成儿的是什么?”
李俏怔了下,随即微一笑:“皇上消息蛮灵通,臣妾不过送了成儿两支锦囊,这两支锦囊,能解成儿于危难之中。”
“你送了成儿两支锦囊?呵呵……原来朕的宁妃娘娘是女先知,能算到成儿此去会遇上什么事!”
李俏没接茬,她只道:“皇上,臣妾来此已久,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北冥彻堵在她面前没让路,李俏只能暂缓离开:“皇上还有事?”她垂眸道。
北冥彻一手挑起李俏下巴,迫使她的脸往起来仰,这样,就算李俏是耷拉着眼皮的,现因仰着头的缘故,下垂的目光也直直的对上了北冥彻。
“俏儿,朕问你一个问题,花果儿的死,和你有无关系?”
“皇上为何有此一问?臣妾昨晚离开长沐宫以后,才听说了花果儿死亡的消息,您现在却问臣妾这个问题,您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呢?”
“朕想听实话,你老老实实回答朕,花果儿的死,是不是你在背后策划的。”
李俏脖子偏了下,避开北冥彻挑着她下巴的手,“皇上大清早的问臣妾这话,臣妾要不承认,想来皇上会认定臣妾撒谎,那好,臣妾应了,是臣妾将花果儿推到了井里去,皇上要为花果儿报仇的话,那就杀了臣妾吧。”
北冥彻以为李俏会辩解,却没料李俏竟一口承认。
北冥彻问她这话,其实没想着要在李俏这里找个什么样的答案,李俏每天在哪、她都干些什么,北冥彻一清二楚。
他这么问的目的,只是想找个由头,和李俏解开那份僵持,顺喜是尚膳监的太监,他无论去哪个宫里,都是正常的,出现在百乐宫一点都不奇怪。
这样问话的目的,就是想让李俏当他面辩解,李俏当他面争辩了,他也好就坡下驴的顺着往下接她的话,却李俏一口承认下,反而让北冥彻有些不好下台。
李俏就立在一旁,望着她不悲不喜的模样,北冥彻有点儿后悔当初那么做,不拿掉她的孩子,她今天还会像从前一样待他,现在想找回、从前和她在一起的那种轻松感、委实无法。
“俏儿,你是否很讨厌朕?”
“没有,臣妾怎会讨厌皇上呢。”
“既不讨厌朕,那么你还爱朕吗?”
“爱呀,皇上是臣妾的夫,臣妾又怎会不爱皇上呢。”
“你爱朕,那就对朕撒个娇吧,朕很喜欢你小鸟依人的模样。”
“皇上,臣妾的咳嗽虽说没有原先厉害了,但毕竟还没好彻底,臣妾怕挨皇上近了,让皇上染上臣妾的晦气,所以还是不要了。”
李俏刚说完,北冥彻很应景的咳了几声,咳过他说:“无妨,朕也染了风寒,也在咳嗽,没事。”
“那也不行,皇上的身子始终比臣妾金贵,万一再沾染了臣妾这里的晦气,一定会加重皇上的病情……皇上不是要问罪臣妾吗,臣妾但听皇上发落。”说着,李俏缓缓跪下,弯腰匍匐在了北冥彻面前。
北冥彻拳头捏的紧,她连提线木偶都不愿意再做了,曾经的她从来没有反驳过自己,现在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忤他的意。
他是皇上,是天下主宰,任谁忤逆了他,他都能发火、能不快,但北冥彻望着跪倒的女子却完全有火发不出,所有的不快全部加持在了他的拳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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