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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摘掉眼罩坐起。
    四下里昏暗。
    放空会儿自己,她爬下床,慢慢摸索到开关,打开了灯,先找到衣服穿上,旋即扫视周围。
    这是一个装修简单的卧室,从床单被褥及一些摆设能辨认出清县当地的风格。
    离开卧室,是客厅、厨房和卫生间,没见到其他人。
    而再想出去就没办法了: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三扇窗户同样均被人从外面封住,丝毫缝隙不留;联络外界的任何工具,自然不存在。
    倒是可以从电视机知道现在的时间,距离她被带走那日,已经过去两天了。
    等从厨房的冰箱里发现充足的食物储备,励如桑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有了比较清晰的判断。
    洗完热水澡,励如桑取了牛奶和一袋面包填饱肚子以恢复更多的气力,绷着脸开始想办法该如何离开。
    暂时没找到监控设备,倒连以命相挟的机会都没有。
    她憋屈得想骂人。
    吕烈山找来支援她的朋友,怎么这么不靠谱?
    早知如此,她宁愿自己多费点功夫强行摆脱小六和绿毛。或者直接落到绿毛手里,还有谈判的余地,总比现在的处境强。
    房子的位置似乎格外偏僻,励如桑贴着门缝和窗户缝侧耳凝听半晌,除了风声和疑似老鼠的“吱吱”,捕捉不到任何动静。
    她又将电视机打开,音量调至最大。
    并没有邻居之类的人前来制止她的噪音扰民,反倒吵得她自己心烦意乱。
    最终励如桑放弃一切无用的折腾,安安静静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在黑暗中思绪百转千回。
    因为对时间毫无概念,门锁传出异样是在多久之后,励如桑不清楚,只是出于本能第一时间打起精神。
    来的明显不是将她禁锢在这里的人。
    摸着黑,励如桑小心翼翼挪步到距离门口最近的厨房里。
    极其细微的“咔哒”。
    励如桑当即捂住口鼻屏住呼吸。
    外面的人隔了约莫一分钟才转动门把推门进来。
    视野受限,励如桑看不到来人,只能留意泄露入内的少许月光,与屋里的黑暗对比过于显著。
    心里默数十秒后,励如桑轻轻探出头,捕捉到刚刚闪进卧室里的人影。
    瞄着那敞开的门,她飞速溜出。
    没见有这外头留有看守人员。
    房子是清县当地十分常见的老式单层平房,放眼望出院子还有几栋差不多模样的民居错落分布,间或几棵树木笔挺的剪影,萦绕淡淡雾气,凉凉月光下萧索又冷清。
    倒春寒,气温降得厉害,料峭冷风凛冽扑面,吹得励如桑脸颊疼,她身上衣服过于单薄,起不到保暖作用,齿关直打颤。本来直奔有灯光的地方跑,到底因为受不住冻影响她的脚程,她当机立断改变主意,躲进路边的一堆草垛里。
    哆哆嗦嗦地抱紧自己,不消须臾,励如桑听见有人追出来的急促步伐。
    沙砾的摩擦声迅速由远及近,停在草垛这边时,励如桑整个人神经紧绷。
    好在对方似乎只是为了判断从哪个方向继续追寻并未留意草垛,脚步很快又远去。
    多等了会儿,励如桑窸窸窣窣钻出草垛,打算朝反方向逃离。
    毫无预兆地,后方有人突然箍住她。
    一瞬间励如桑脊背发怵。
    下一秒励如桑被摁回草垛里。
    高大的身躯,紧实的胸膛,火热的深吻,滚烫的鼻息,惊涛骇浪一般,将人卷进去。
    励如桑头皮发麻,魂儿都要被他抽出似的。她轻轻颤抖,摸他的脸,摸他的背,摸他手背突显的青筋,紧紧回搂住他,代替她当下所有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持续升温的燥热在彼此的身体里堆砌,谁也没停下这份热量的输入。
    漫无边际的夜空上的繁星硕硕在涣散的眼睛里渐渐模糊。
    夜风沙沙,吹散草垛里的疯狂作响。
    —
    银河煌煌,铺展在他身后。
    励如桑笼回的焦聚定进他比星光绚烂的眼睛里,微哑着嗓子:“你弄疼我了。”
    赵也白:“可以让你更疼。”
    励如桑:“没大没小。”
    赵也白:“从来没小过。”
    励如桑轻笑,摸摸他的头发:“你是长大了。”
    “一直大着,不需要长。”赵也白喉骨动了动。
    他所有的气息之于她都是火苗,自己随时会再被噌地点燃,励如桑吻了吻他下巴的胡茬:“比草垛子还扎。”
    她这般举动如同给即将炸跳的宠物顺毛。赵也白不爽,却的确受用,贴着她脸上的潸潸汗水,稍一顿挫:“现在如果让我去死,我再没有遗憾。”
    励如桑听出丝劫后余生:“这几天你在哪里?”
    赵也白给她拉上裤子拉下衣服,要将他之前连脱也来不及的军大衣外套换到她身上:“回去再说,别冻到。”
    励如桑蜷缩进他怀里:“就这样走。”
    赵也白抱着她从深陷的草垛里起身出来,就着励如桑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的姿势,倒也将将能用军大衣裹她在他身前。
    她将近一米七的个子,不该这么轻巧。何况她自小有武术功底,身体其实本该比普通女孩子结实。赵也白自与她重逢,却一直没太明显感受到她的理应具备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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