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鬼?
小四的眼底深处腾地烧起来两团火,面带敬佩的朝晏骄抱了抱拳, “大人妙计!”
庞牧摸着下巴想了会儿, 笑道:“果然好计。”
果然还是这种剑走偏锋的法子合胃口!
不过官员大多好脸面,纵使怕, 估计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 还真不好打探呢。
晏骄道:“或者换个说法, 有没有哪位官员本人或者其家眷特别信佛, 或者有事没事就爱往寺庙去的?”
庞牧和小四大笑, “这就简单多了。”
怕鬼丢脸,信佛却不是, 究竟如何一问便知。
小四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膛, “大人放心, 远的暂且不论,连同苏家人在内,京城内外六名官员的底细和日常行踪, 三天内必然手到擒来。”
晏骄点头,突然待不住了, “我去找董夫人。”
她素有才女之名, 又出身大家, 哪怕不刻意交际, 多年下来掌握的消息应该也不少。
庞牧也道:“那我就去邵老头儿那儿跟他和明辉透个气吧, 顺便看看那些人的底细查的如何了。”
三人商议已定, 才要各自行动, 结果一转身就见平安抓着小木鸟冲他们咯咯笑, “飞。”
夫妻俩齐齐挠头,把这小东西给忘了。
“走,娘带你去找舅妈玩儿去。”晏骄弯腰把儿子抱在怀里,“哎呀,又沉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娘就抱不动你了。”
小四在后面努力摇头,诚恳道:“不会的不会的,大人您毕竟是舞得了双锅的厉害角色。”
晏骄冲他磨牙,“皮痒了是不是?”
三人分头行动,老太太听说后直摇头,“这天下啊,也没个太平时候。”
以前是打仗,现在打完仗了,各人又忙着内斗,真是不消停。
大丫头翠荷闻言笑道:“是人就有私心,只要这天下还有人,到底免不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罢了,不想了,跟我去库房瞧瞧,昨儿送进来的料子我都还没细细看过呢。”
“正是呢,”翠荷忙道,“两位大人能干的很,管他什么妖魔鬼怪的,必定现原形。奴婢记得有江南才做的新品,叫什么乔菱纱,最是柔和细腻,通风又不透。如今只进了宫中,还是太后娘娘特意送了老夫人您几匹呢,放眼整个京城,满打满算也只三两家有这个体面了。”
“太后慈善,”老太太点头,“看看若有那颜色清爽鲜亮的,先给骄骄裁几身,可怜她大热天的到处跑,热得什么似的,脸都晒黑了。”
旁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都娇养着,偏她带着几个小姑娘,整日家累的慌。
翠荷笑着应了,又道:“那公爷也陪着呢。”
“他皮糙肉厚抗冻耐热的,穿那样好料子糟蹋了。”老太太头也不回的道。
翠荷:“……”
并不知道自己暗地里又得了几套新衣裳的晏骄带着平安去了廖府,正逢白宁和图磬夫妇带着儿子过来请教启蒙事宜。
“真是赶巧了,”晏骄笑道,把已经在怀里大喊“熙鹅”的平安放到地上,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去跟哥哥玩儿吧,不许淘气。”
平安哎了一声,一落地就撒开短腿儿投奔熙鹅怀抱,又举着木鸟给他看,“飞,熙鹅飞!”
“这么点儿大的孩子,有什么淘不淘的?”董夫人失笑,“怎么这会儿来了?”
晏骄看着两个萝卜头手拉手跑开,这才转过身来道:“实不相瞒,好嫂子,我是有事相求。”说着又对白宁和图磬道,“正好你们也在,省了我跑两趟。”
“听听,没事儿求我还不上门了怎的。”董夫人指着她笑道。
众人笑了一回,晏骄才说起正事。
“我最近刚接了个案子,有些事却不好大张旗鼓的调查,还需得你们帮个忙。”
董夫人了然道:“是裴捕头的事儿吧?”
最近京中闹得很凶,再联系前脚裴以昭刚出事,后脚晏骄就立刻去了刑部的举动,得出结论并不奇怪。
晏骄点头,“关于案件详情请恕我现在不便明说,你们人际往来都比我和天阔来的勤快,这里有份名单,劳你们瞧瞧,看这里面哪位官员或是他们的家眷信佛。”
“信佛?”白宁奇道,“你们这到底什么案子?先一个铁和尚逛青楼就够出格的了,怎么如今连信佛都说上了?难不成还是出家人行凶?”
“姑奶奶,你这都哪儿跟哪儿!”晏骄啼笑皆非道,“快别胡思乱想,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万一这话传出去,那起子出家人还不生吃了我吶。”
天黑不便,董夫人又特意叫人拿了一盏灯来,这才细细看去。
出人意料的是,两位女眷尚且没有结论,图磬竟先一步指着何明的名字道:“他。”
晏骄一怔,“你确定?”
这可是条大鱼,截至目前为止,何明绝对是苏党最活跃,参与程度最高的狗腿。
图磬微微颔首,“去年他曾去西山大营选苗子,期间亲自下场试武艺,脱了外袍时露出来脖子上挂的一个玉观音。”
说到这里,他又蹙眉回忆了片刻才道:“只是我瞧他的模样,却似乎并不大想叫人知道,立刻就塞到里衣里去了。虽只匆匆一瞥,但那玉料纯净无暇,细腻无匹,端的是外头少有的好料子,且也是被人时常把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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