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廖无言过去几天是真的憋坏了,偏这两个不省心的货又自己撞上来,不骂的酣畅淋漓都对不起他自己。
晏骄都快哭出来了,抬脚要去踩临泉,“大过年的还要面壁思过,人干事?”
她都当娘的人了!
吃一堑长一智的临泉灵巧的避开,怒道:“还不都是你!本来师兄都没想骂我的。”
晏骄浑不在意道:“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哥想骂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见临泉瞪眼,她立刻使出杀手锏,“话说麻辣火锅什么的,其实也不是绝对不行。”
临泉像个戳破了的皮球,羞耻中又充满了垂涎。
说归说闹归闹,该办的事情却不能耽搁了。
常言道,有钱难买老来瘦,现在钟老头儿的年纪也不算太大,可体重明显超标,又是寿辰又是过年的,一个不小心就是雪上加霜,控制饮食势在必行。
相较于临泉的委婉,廖无言的回答显然更加肆无忌惮一些,“师父从来都是无肉不欢的。”
“那不行,你们得劝着点儿。”庞牧皱眉道,“他又不爱动弹,消耗的少,再这么吃下去可怎么好?”
廖无言和临泉齐齐看过来,虽然没说话,可满脸都写着“你劝劝试试”。
君子远庖厨,可他老人家都亲自种菜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行了,连带着今年的年夜饭也有着落了,”晏骄挽了挽袖子,觉得有点冷之后就又马上放下了,直接拍板道,“全素宴吧。”
被蒙在鼓里的钟老头儿还没怎么着的,一干同伴先就哀鸿遍野了。
齐远看她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虐待狂,眼珠子都绿了,“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大过年的,连口肉也不让吃了?”
在河上一漂几个月,每日饮食七成以上都是水产,大家做梦都梦见掉到河里跟鱼搏斗。
如今好不容易上了岸,就想着吃点儿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结果你倒好:没有肉?
那他们过去这几年拼死拼活挣钱到底为了啥?
小五本就不喜腥气,过去几个月堪称人生中最压抑灰暗的日子没有之一,此刻听见这样的噩耗,当时就是眼前一黑,一双眸子里都隐约泛了晶莹。
这是造的哪门子的孽呦!
不得不说,晏骄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有无数人为了皇位死无葬身之地。
没别的,这种掌控他人的感觉太棒了。
她就只是定个菜谱都这么有成就感,换了真能决定他人生死的,那岂不是要上天?
比方说:
“众位卿家,朕决定日后推行单双号限食,单号吃荤,双号食素。”
又或者:
“即日起,在全大禄朝范围内取消鸳鸯火锅!”
哎,想想就美,美得很,美得很!
“行了,大过年的,别这么如丧考妣的,”做完梦的晏骄笑道,“素菜,但肯定让你们吃出肉味儿来行不?”
曾经有段时间晏骄陷入了过劳肥的窘境,偏偏又实在受不了饿,没办法走节食减肥的路子,还真就仔细研究过素食。
不过最终也没坚持几天,到底还是游泳和瑜伽立下汗马功劳也就是了。
钟维夫妇出身也算小康之家,而且钟维成名早,过去二三十年讲究惯了,即便现在隐居,家里还是有专门的厨子的。
晏骄力排众议把大日子的宴席主基调定下来之后,并没有提前告诉两位老人,而是先偷偷找厨子商议了。
厨子一开始不敢做主,苦着脸道:“您这是为难我呢,拿着主人家的钱,却瞒着主人家办事儿,这银子拿着烧手呢!”
晏骄深以为然,于是毫不迟疑的将廖无言和临泉师兄弟推出去顶缸,“所以我都想好了,您只管听我的,出了事儿他们顶着!”
廖无言和临泉:“……人言否?”
厨子是认识这哥儿俩的,于是爽快的同意了。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原本的厨子只负责当日的菜蔬,至于几样假肉的大菜,则交给晏骄带人烹饪。
接下来的几天,晏骄让人采购了大量豆皮、香菇,还亲自揉洗了许多面筋出来。
生日宴当天,晏骄等人早早就到了钟家,说要亲自下厨做几道菜贺寿。
田夫人抿嘴儿笑的慈祥,“你们千里迢迢来的这份心意就够了,哪里还要再劳累?”
晏骄笑道:“不劳累不劳累,大家各自分一点儿,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
岳夫人也帮着说话,“都是些实心眼儿的孩子,这么些年没捞着过来,心里一直过意不去,且叫他们忙活去吧。”
钟老头儿一直等他们都说完了,这才十分勉为其难的道:“没见过这么爱往厨房钻了,去吧去吧。”
话虽如此,可眉梢眼角都是兜不住的笑意。
众人飞快的交换了眼神,都憋着笑,呼啦啦挤到厨房里去了。
庞牧也是爱吃肉的,虽说一直无条件支持媳妇儿,可事到临头还是有些打怵,“能成么?”
素菜做出肉味儿来这种事他听是听过,但却没吃过,总觉得有点玄乎。
“吃了就信了。”晏骄道,又推了他一把,“面筋在温水里泡一泡。”
天气有点凉,面筋在外面放了一夜虽然不上冻,可也又冷又硬,还是提前预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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