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贫血厉害,当然能省则省。
你醒啦?以后不要乱动内息了,刚刚你毒气又攻心了。
范冥一动不动看着她。
她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上的清明剑上,立刻双手奉上。
我没有想碰的。只不过刚刚没有匕首在旁边。
范冥依然不说话,他眸色沉沉,似乎带着一丝困惑和茫然,但很快的他恢复了平日的清明。
他咳嗽了一声,举起了手。
陆音立刻懂事地扶起他。
她这么忠心耿耿,狗命应该可以暂时保住了吧。
没有办法,她就是这么怂的人。
陆音眉开眼笑,却没有看到旁边的少年指尖的剧毒暗器缓缓收到了衣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确是暂时保住了她的狗命。
范冥那一晚上动了内息,喝了陆音的血勉强缓了过来。
第二天,鬼医又来割她的手臂了。
看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陆音心疼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最后,鬼医还是取了小小的一杯。
末了,陆音包扎伤口的时候,范冥走了进来,拎着一包东西甩给了她。
她不明所以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
陆音有些不解,片刻之后才意识到这是范冥给她买的新衣服。
只不过——
直男的审美,大红大绿的配色,她梦想中的偏偏女侠装扮是没有了,她的样子更像是美人香的女支女。
陆音垂头丧气,穿上衣服扭扭捏捏地出来,正在里面议事的范冥和赤炼见状,两人的眉头都不约而同跳了跳。
片刻之后,范冥冷声道:“绿荧,你给我滚进来!”
娃娃脸的绿荧跳了进来,见到屋里一颗奇奇怪怪的白菜也吓了一跳,“哈好丑!”
范冥按着额头,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她又回去换上了先前那套破了的青色衣衫,耳边依稀可以听见赤炼的声音。
“绿荧,休要过分。”
绿荧不服气地反驳,“她本来就长得丑嘛,能怪衣服么?”
陆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试图勾起唇角笑了笑,最后发现那笑比哭都难看。
但她没有放弃,她试了很多次,终于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比较好看了。
她是如此清晰的明白,在这个世界,在这里她没有哭的权利。
她只能笑。
再次换回旧衣服的陆音还是扬起甜甜的笑容。
绿荧见到她笑吟吟的样子十分惊讶,但蓦地他脸上的惊讶收了下去,转而有些不自然。
见到他不自然,陆音笑得更加自然了。
她还有心情去厨房做了蒸饺。馅儿是腌了好几个时辰的蘑菇猪肉,捏成漂亮的褶皱,陆音心情大好。
父亲说得对,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做些好吃的心情总是会好起来。
她端着一盘饺子进去的时候,三人还在商量事情。
她也没有多话,把饺子放下就出去了。
她去后山帮哑姑收拾草药了,哑姑人不错,见她总是穿着那套衣衫,说可以再给她一套旧的衣衫。
哑姑最爱紫色,小姑娘年纪不大,皮肤白皙细腻,穿紫色很是漂亮。
哑姑好意送了她一套紫色,她却摇摇头拒绝了。
不用了,我穿这个不好看。
她还指了指脸上的伤疤。
哑姑愣了愣,其实没有伤疤,你也有点好看。
哑姑比划得十分勉强。
陆音笑了笑,这次倒是带了一些真心实意。
虽然知道是安慰,但谢谢你。
哑姑没有再说话,临走的时候还是把那套紫色的衣衫放进了她的篮子。
那套紫色的衣衫被陆音叠得工工整整放进了自己的箱子。
这个世界的善意不太容易,她要珍惜。
回去收拾碗碟的时候,桌上的蒸饺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
她收拾完厨房一切之后回来的时候发现又有一包东西放在她的被褥上。
打开一看,是一些素色的衣衫。
陆音一愣,随即展开了笑颜。
她冲出房间,对窗口的范冥比划。
谢谢!
范冥从窗沿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她面前。
“是绿荧送来的。”
陆音愣了愣,那谢谢他了。
范冥拽住她的手,语气古怪,“他欺辱了你,你不但不恨他,还感谢他?”
陆音眨了眨眼,很多人欺负我呀。若每日都那么痛苦那么记恨的话,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我想开心一点。
就算是长得不好看,身上又有剧毒,身边没有一个善意的人。
但父亲曾经说过,蝼蚁尚且想活着,何况是人。
范冥似乎停了一瞬,忽而一笑,“倒是个蠢的。”
陆音鼓了鼓腮帮子,没有搭腔。
在系统工作数年,她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傻白甜,她最善察言观色,尽管他嘴上轻蔑开口,但眼神平静,没有戾气。
她看过无数反派,里面男主个个阴鸷变态,思想偏激。这样的人长期身在黑暗,最容易对美好和光明产生异样的情感。
不知道她先前阳光正派的形象有没有闪瞎他的狗眼?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接再厉。
要不要吃云片糕?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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