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杀这小贱人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就算是留下她,做成人彘照样有用!”
陆音心中浮上恐慌。
她想活,但如果活得那么痛苦,砍断双手双脚被灌到坛子中,还不如死去呢。
而且于她而言,在这个世界死去,并不代表真正的死去。
陆音回头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山崖,心中一横,纵身往山崖跳下。
跳下去,还有一丝机会。
落在这两人手中,显然一丝机会都没有。
范冥回来的时候,只见绿荧脸色灰败。
“音音出事了。”
“怎么回事?”
绿荧把手下弟子打探到的消息给范冥汇报了一下,“我们赶到的时候,音音已经跳崖了。我们打听过,那是着名的断头谷,断无生还的机会!”
范冥没有说话,脸色大变,转身朝外走去。
“堂主,你要去哪里?”
鬼医从后面冒了出来,叹息一声,“以后还是别叫音音吧,音音这名字不吉利。”就他看来,叫音音的不管是人和动物,都活不长久。
断头谷。
范冥站在涯边,涯深不见底,涯上还残存着一些未干的血迹。
她实在是太笨,明明有武功底子但关键时候只会躲,被人欺负了总是眼泪汪汪也不知道反击,明明她随便撒一把药粉都可以把全部的人都弄死但她却从不主动害人。
她蠢得无药可救,在这个居心叵测的江湖上就算死了也正常。
只不过——
范冥捏紧手,眉心紧紧蹙起。
这样一个人死了之后,他再也吃不到好吃的红枣酥了。
“堂主。哑姑原名小花,是小芽的妹妹。”鬼医叹了一口气,“她已经被徐俊带走了。”
“呵”
良久,范冥才发出一声冷笑,“徐俊,又是徐俊!终究还是心慈太软了,根本都不应该留他活着的机会!”
范冥表情阴狠让人侧目,鬼医心中有些发颤,“堂主三思,徐俊毕竟是白马堂的堂主,也是白斩的心腹,如果贸然斩杀”
“那又怎么样?若非我瞻前顾后,她也不可能死。”
看着那缥缈的断崖,范冥微微勾唇。
“不杀徐俊,誓不为人。”
陆音是被一股难闻的味道给臭醒的。
她睁开眼睛,勉强看清楚面前的一切。
雾气腾腾地大片纱布,只能看清楚外面隐隐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捣弄着什么。
微微低头,她现在如同婴儿一般,泡在一个黑色的大缸里面。
难道她还是被徐俊抓到了,做出了人彘吗?
陆音想哭,喉咙干涩一片。
大缸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味道难闻不说,还黏糊糊的,全部都黏在她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就在她试图动一动的时候,纱布门被掀开了,一个精神隽烁的老人走了进来,见到她抬了抬眼皮。
“你醒了?”
她“啊”了一声,忽然脖颈一疼,她情不自禁张大嘴巴,一颗黑色的药丸顿时滑入了她的喉咙。
“这这是是什么?”
她能发声了?
“你吃了我的保声丸,当然能发声了!别说你不是哑巴,你就算是哑巴,吃了我的药也定能开口说话!”
听他的口气,似乎是神医。
陆音眨了眨眼,“你是谁呀?”
“就算告诉你,你也不知道。”老人在黑乎乎的水里面又放了一些东西,陆音定睛一看,里面居然还有一些活的蜈蚣。
“啊啊啊蜈蚣!我最怕蜈蚣了!”
老人白了一眼她,然后继续往缸里面放了几只蝎子。
“少胡说了,你全身上下都是毒,会怕这几样东西?”
陆音眼睁睁看那蜈蚣和蝎子爬来,偏偏她又无法动弹,情急之下,吐出一口黑血然后晕倒了。
老人见她半晌没有反应,仔细一看居然晕倒了,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真是胆小如鼠!天机镜,你看看你选的什么人!”
陆音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在泡汤。
事实上,她从醒来之后就没有出过这黑色的大缸。
从最开始的数次晕厥到最后她已经变得十分淡定了。
经过闲聊,她也知道老人叫天机老人,是一位世外高人兼职神医,最爱研究什么千年万年绝症。
她现在的身体的确还是玄火的身体,但天机老人一眼看出了她不是玄火。
“你这么胆小,怎么可能是玄火那阴狠的丫头。”
“那那我能回去吗?或者说,玄火能回来吗?”
天机老人往黑色的缸里面倒了几只蚂蟥,口气嘲讽,“都死透了怎么还能回来?”
“那我能回去吗?”
“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天机老人没好气地说道:“你最好不要乱动,你现在三魂不稳,七魄不定,这次还有个身体给你,下次小心直接魂飞魄散了。”
原来她还真不是不死之身,不能肆意妄为呀。
“对了,师傅,听你这么说,好像对玄火很熟啊。她身上这么多毒是怎么回事?”
“她呀是个狠毒的,也是个可怜的。”
天机老人拎着篮子走出门外,不知道是才反应过来还是怎么的,忽然又掉头过来,恶狠狠道:“谁让你叫我师傅的?我没你这么蠢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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