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夫人很想顺着发泄一番,可余光却扫到安宁公主惊惧的神色还是没有爆发,只是到底坐不住了,“公主殿下,老身身子抱恙,还请殿下容老身先行退席。”
“老夫人身子不舒服吗?一定要注意身子才是,要不然宣……找个太医瞧瞧。”
陶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本来陶季晨回来,她本应该穿得喜庆些。如今打扮成这幅模样,不过是为了添些病容在老三面前装装病,哪里真的有什么病?“多谢殿下厚爱,老身也只是没休息好罢了。”
安宁公主好心道:“没病就好,那老夫人快去休息吧,不用顾忌我的。”
一句话又堵陶老夫人差点喘不上起来,她本来还打算借着生病的由头让安泰长公主过来侍疾。她刚才慌乱间的一句话让这个主意也泡汤了!
她望着满脸无辜的安宁公主,咬牙思忖安宁公主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扮猪吃老虎替安泰长公主母女出头。
“多谢公主殿下。”她忍着气行礼,推开满身汤水的陶二夫人径自离开。
陶二夫人无奈地朝一桌人笑笑,“容我先去换身衣裳再来。陶玥,你陪娘去吧。”
整晚上一声不吭的陶玥心里暗叹一口气,放着亲闺女不叫,叫她这个庶女不过就是警告训斥罢了。不过既然已经放弃女主男主这边,她就不能再得罪嫡母了。
“是,母亲。”
这一出闹得饭也吃不下去了,世子夫人一琢磨干脆将席面收拾了,沏了壶茶,“这是陶伏这小子带回来的边疆做法,说是什么奶茶。我喝不太习惯,可到底尝尝味道也算领略过边疆的风味儿了。”
安泰长公主如今是看什么都顺眼,“那可好。还是阿伏有心,他三叔在边疆这般多年了,我也没喝过什么奶茶。”
“噫,我可都看见了,三弟……”世子夫人本想着打趣两句,又看到好奇地呷着奶茶的安宁公主便硬生生止住了,转头朝大少奶奶陶王氏王敏道:“敏儿,你带着姑娘们去耍耍,待在这里到底闷得慌。”
“听娘和三婶说话可不闷,娘不想见我们也不能给我们扣帽子!”陶王氏笑着打趣。
“你呀!”
陶王氏笑笑,领着一干小姑娘们跑到西厢房,招呼安宁公主:“殿下,您是喜欢投壶还是玩叶子牌?”
安宁公主踌躇地望向陶妧,她哪个都不会。
“那玩儿投壶好了,让公主见识见识我的厉害!”陶妧既然希望安宁公主开心,自然投壶更好一些。
“好呀。”陶王氏想了想,拔下发簪上的一只累丝嵌珍珠簪子,“那我把这只簪子做个彩头!谁要是赢了,就归谁!”
陶妧配合地啧啧称奇:“大嫂这可是下了血本了!”
陶葵看着拉着陶荇也凑过来,“我们也来凑个热闹。”
“好好好,人多一点才好玩儿。”
几个小姑娘闹成一团,就算屋子中间的三足双耳长颈铜壶只有陶妧投进一支箭,其他人的都零零落落撒了满地,她们也笑得开心极了。
玩闹几局之后,陶妧就不动声色跟陶王氏退下来,坐到一旁说起悄悄话。
“大嫂也不玩儿了?”
“不玩儿了!现在省着点力气,一会儿你大哥肯定又喝个酩酊大醉!偏偏在酒桌上实诚得很。”陶王氏无奈地摇摇头。
陶妧调侃道:“我看大嫂倒是乐在其中,毕竟每次这样之后大哥都会伏低做小几天,大嫂可都乐在心中。”
“你又知道了?”陶王氏点点陶妧的头,嗔道:“三婶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会觉得我把你带坏了,可谁能知道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冤得很。”
陶妧抿唇偷笑两声,低声问:“大嫂,大伯母是有事拜托娘亲吗?还专门将我们遣出来。”
陶王氏是听着也收敛起笑容,轻叹:“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缨儿的事情呗。前些日子婆媳两个打擂台,缨儿没打赢,钱夫人揪着缨儿无所出的由头处处压制缨儿。”
说着,她脸色微黯,她嫁进陶国公府也两年了,到现在肚子也没动静。前些日子,婆母还问了一声,显然是着急了。
“那大伯母的意思是……”
陶王氏也没隐瞒:“娘想托着三婶找个擅长这方面的太医或者接生婆子,偷偷帮缨儿看一看,怎么着也有个盼头。”
陶妧无话可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娘亲一句话罢了。
“大嫂和四妹妹在说什么呢?”
两人抬头便见一身蓝色襦裙的陶葵款款走了过来,笑着对陶妧道:“四妹妹,这些日子还多谢你照顾五妹妹。今儿下午五妹妹一声没吱突然回来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托陶葵的福,陶妧还没开心一会儿就被迫想起了发生在陶玥身上诡异的事情。陶葵不就是想刺探一番为何陶玥突然回了陶国公府嘛,她笑笑:“五妹妹大病初愈,想念二姐姐和三姐姐,迫不及待就回来了。”
陶葵听着挑挑眉,这个由头怕是鬼都不信。
陶妧才不管陶葵信不信,岔开话题:“二姐姐怎么不玩儿了?那不就剩公主和三姐姐了?”
这时陶荇陡然高兴地叫了起来,“看见没!我投进去了!”
安宁公主也兴奋地跺跺脚,“该我了!”
随即又传来一阵惋惜声,显然是没进。陶葵望着跟陶荇玩闹的安宁公主,眼神微闪。她这个时候真是羡慕陶荇,每次出门交际,陶荇都能交到几个闺中好友,现在连安宁公主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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