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凝方才跳舞的时候专心,没有多想,跳完那一刻心里就在打鼓,这男人会不会又为难自己!?
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痛快的表态了,丁凝对他虽说不上是感恩戴德,但是一个笑脸还是能送上去的。
丁荃在下头快把手都拍烂了。
好看!真是好看!哪怕她都看过一遍了,还是那么好看!等丁凝向众人谢礼回到座位上后,丁荃恨不得凑上去亲她两口:“阿凝,你跳得真好。”
丁凝的回应是给了她一个冰凉的眼刀。
丁荃飞快的轻轻遮掩住自己的嘴,半晌,又移开手,强调一句:“真的很好看嘛。”
丁凝悲愤道:“若我稍后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为我哭坟!”
丁荃被她这语气吓到了,一本正经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这里多少人想表现表现。”
丁凝:“别人想表现那是别人的事情,你坑了我是事实,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来着!”
丁荃也心虚,小声求饶:“方才……方才真的十万火急。”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大人的问话都听不到吗!?”华氏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两人都吓了一跳,瞧瞧四周,才发现不少人都看着她们。丁婕轻咳一声,压低声音:“秦大人问你学舞多少年。”
丁荃条件反射:“学武!?我……我何时学武了!不要胡说!”
周围传来轻笑声,华氏已经转过头不看她了。
丁婕面不改色淡定自若,又补充了一句:“问的是阿凝。”
丁荃脸蛋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过去。
她这窘态,悉数被秦泽收入眼中,冷清的眸子也染上了笑意。
丁凝被问到这个问题,比刚才镇定了许多,淡淡一句:“家中都请了先生教,阿凝学的并不认真,日子零零碎碎的,算不清楚。”
容烁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捉弄她的心思,他目光深沉的盯着丁凝,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这个眼光在丁永善等人看来,简直就是一个重大的危机——该不会真的跳了支舞,这丫头就把少国公的魂儿勾走了!
进信国公府,就算是作妾也风光啊!
秦泽问这个问题,并不是为了看丁凝的反应,而是看容烁的反应。
而容烁的反应,让秦泽心里生出了几分数——看来刚才那支舞,的确藏着些玄机。
华氏笑着站起来,三两句话带过了这个话题,又将话头引到了丁永善那头,一旁的丁永隽沉默不言,紧挨着华氏的丁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交错紧握起来。
在场的人都不希望容烁一直把目光放在丁凝身上,跟着打哈哈带过了话题。
秦泽接下来果然没有再在意丁家姑娘,就连容烁也以体乏为由,回到了后院休息。
丁永善看着容烁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恨错失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容烁沉默着去了后院,站在刚才碰见丁凝的月亮门前时,他忽然道:“闵星,去查一查这个丁凝。”
闵星一愣,有点意外:“……是。”
……
前面的宴席还在继续,丁永善今天的确是有安排,提早就支会了手底下几户商家好好准备,各家也勒令女儿准备好才艺,在今日献艺。只是有了容烁的衬托,秦泽显然已经不再是最好的选择。
各家姑娘轮番表演了才艺之后,观赏许久的陈氏忽然酸酸道:“三弟妹,其实论到才艺,阿婕才是首屈一指的才女,她抚琴的造诣,怕是在蜀州都能排上名号,你何故这般小气将她藏着?还是觉得咱们都是俗人,不配听阿婕抚出的天籁之音?”
陈氏一席话,旁边也有妇人应和了。
倒不是她们故意刁难华氏,而是华氏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家都有女儿,好歹尊重一下彼此派个身份上得了台的好吗!?放着一家的嫡女藏着掖着,让一个庶女上来艳压群芳,这不是变相的羞辱她们金汤匙一口一口喂养教导出来的女儿连庶出的都不如!?
因着容烁忽然出现,华氏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丁婕起身对着众夫人盈盈一拜,道:“阿婕前往盛京之时,没想那处的气候比蜀州严寒许多,手指生了冻疮,发作时又痛又痒,这几日才将养好了,也疏于练琴,岂敢在今日贻笑大方。”
秦泽听到了这处的说话声,忽然道:“盛京偏北一些,气候自然更严寒,丁姑娘既然伤了手,本官只能抱憾,待到丁姑娘痊愈之时,再抚一曲佳音也不迟。”
丁婕露着得体的笑容,柔柔一福身:“是。”
秦泽都发话了,旁人再尖酸刻薄就没眼力劲儿了。
丁永善觉得气闷,今日的宴席,怕是达不到目的了。
没想到风光都让老三家里的人抢走了。
他并不介意绑住秦泽的人不是自家的女儿,但若是老三家的,绝对不行!
宴席散去,各回各家。丁永隽自刚才就没有说过话,回去的时候还是和丁凝还有丁荃一辆车,并没有去时候那么热闹。
到了府上,丁永隽沉着脸下车,还是先去了万氏那里,华氏似乎憋着有话要说,看到丁永隽头也不回,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丁婕安静的搀扶着母亲回房,丁素双手拢在袖子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撞上母亲与父亲冷战,相比丁婕的陪伴,她只是冷笑一下,独自一人迈步入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