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件事情摆明了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姨娘做的出来的。
再说华氏,看到丁婕回来之后,她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地了,苏嬷嬷帮着准备了不少东西,让丁婕洗清晦气。丁婕看着华氏细心准备好的一切,终究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感慨,一边照着母亲安排的去做,一边温声宽慰她。
……
另一边,丁凝紧张兮兮的把母亲万氏安顿好了,等丁永隽去前面处理剩下的事物时,她才故作生气的跟万氏兴师问罪:“我晓得这些事情都是母亲帮忙查出来的,可是不是说好了让阿凝去出风头么,怎么母亲自己跑去了!”
万氏这会儿缓过来,气色也好,拉着丁凝的手坐在床边笑道:“你出的风头还少么,公堂上就属你最出风头,我是担心你风头太盛,忘记了那里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丁凝摸摸鼻子。她方才是有点激动,主要是气的。
万氏一副我很懂你的模样,调笑道:“方才瞧着我那个样子,是不是害怕了!?””
丁凝安静了下来,默默地点点头。
万氏轻笑起来,一把抱住她:“你这个傻姑娘,我吓唬他们呢!”
丁凝看了万氏一眼,轻哼一声扭过脸去,将眼中的担忧藏了起来。
“再者,你那大伯自小就喜欢欺负你父亲,我若是不去,再让他欺负你父亲怎么办。”万氏认真的说着,像是在护着小鸡仔儿似的。
这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只会觉得可笑,但是万氏的情况本来就特殊,丁凝多少也知道一些,她想了想,还是道:“大伯哪里是想要欺负爹爹呀,我瞧着他是满心满眼瞧着母亲你才是。”
万氏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并不对从前的事情诸多隐瞒,包括丁永善的事情。在她看来,如果有些事情丁凝一定会知道,与其让别人用极端的方法来刺激她,不如她先与她说个明白。
听着女儿的调侃,万氏摇摇头,很肯定道:“可是我对他无意,这种话你千万不要到处乱讲!”
丁凝来了兴趣:“娘,那你为什么不喜欢大伯!?你瞧瞧,三个兄弟里头,大伯最出风头,占着会首的名头这些年,府上也是越来越好,你若是跟了大伯,指不定现在被养的多好呢!”
万氏一点也没有被吸引,反而轻哼起来:“那是你父亲让他的。”
“在说谁让谁!?”丁永隽温润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丁凝见他来了,主动地把位置让开。
丁永隽已经处理好了大部分的事情,这会儿过来,是为了一些自己无法决定的小事。
“人已经在外面等着,我就不让她进来了,阿凝,你去处理。”
丁凝一听,苦着脸望向万氏,万氏笑眯眯的,对着她握了个小拳头:“去出风头。”
……
关于万氏会插手这件事情,丁凝也是日前调查吴家一家人的时候知道的。
她出生的时候,丁家已经分家了,万氏整日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所以她没有机会像万氏那样,对整个丁家都吃的透透的,当初她准备治吴海一家人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摸底,得把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摸清楚了才好下手,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个人也在暗中调查这几个庄头,这个人就是母亲万氏。
仔细想一想就不难知道,吴海背后的靠山是丁永善,从当年分家开始,丁永善就十分的针对丁永隽。明明丁家危难的时候,力挽狂澜的是丁永隽,但是丁永善还是设计让丁永隽出错,强行分家,拿走了财产的大头不算,连这个弟弟的后路也安排了满满的算计。
丁凝从杜嬷嬷那里得知,这几个庄子的产出不应该是如今这个境况。蜀州本就是个好地方,适合许多作物生长,可是从各家的账本子来看,每年的收成都很一般,这就很奇怪了。
丁凝由此猜测吴海一家或许会中饱私囊,所以准备从这里下手,没想到杜嬷嬷给她省了很大的力气,直接从大伯家找来一人,也就她现在要去见的人。
过来找丁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穿着的很低调,头上还围了一块方巾。
看到来人是丁凝,妇人愣了一下,大概以为来的人会是另外一个。
她的打扮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的样子,所以丁凝尽量低调,将人请上了她来时乘坐的马车详谈。
“你就是黄嬷嬷?”
被称作黄嬷嬷的女人点点头,“给四姑娘请安了。”
丁凝笑笑:“黄嬷嬷看到我来,好像有些失望。”
黄嬷嬷沉默了一下,说:“四姑娘哪里的话,四姑娘是夫人的千金,见四姑娘与见夫人一样。”
丁家还没分家前,黄嬷嬷就已经在丁家做事了。
下人的圈子里其实也有一套做派,一些圈子里头约定俗成的规矩。好比年事已高的奴才已经不适合再伺候了,府里就会开始采用新人。为了保证自己即便不在这个位置上了也多一条后路,用的都是自己提拔起来的下人,一个一个都死死地拿捏在手里。
深宅后院,最管用的手法便是拿捏住他人的短处又不做绝,拿捏人不难,难在找到这些短处在哪里。
万氏在丁家后宅跟着丁老夫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早已经将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
分家之后,黄嬷嬷年事已高,丁永善的妻子陈氏当年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嫁进来,成为丁永善的妻子,碍着丁老夫人和万氏的颜面,一直没敢往府里塞自己的人。后来丁老夫人病重,就搬去别院修养,万氏重情义,日夜照看,一直到后来丁永善强行分家,丁老夫人病逝,陈氏才终于有机会慢慢的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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