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隽心中憋着话,但是看着万氏一心为丁凝打算的表情,还是将心中的话压了下来,改为安慰:“既然决定了,稍后我就让下人去准备。不过阿芙,感情的事情不要勉强,若是他们二人真的只有兄妹之情……”
“我自己心里有数。”万氏淡淡的打断了丁永隽的话,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口吻太过强硬,这才笑了笑:“三哥,唯有阿凝的事情,我想……”
丁永隽轻轻抱住她:“我知道,阿凝的事情,除了你之外谁也做不了主,不过你也不要太操心,阿凝看似顽皮,实则懂事的很,你若是因此累坏身子就不好了。
万氏摇摇头:“我没事。”
……
丁凝今天真是经历了极其惊险的一天。
她一直都是这样,突发的事件永远吓不到她,但是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就会一个人缩起来,越想越害怕。
杜嬷嬷给她送热汤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杜嬷嬷心疼的放下汤碗,坐到床边抱住她:“姑娘,您受苦了。”
丁凝没敢说自己在山上都做过些什么。毕竟挑拨离间是个下册,她又急着逃跑,现在想一想,若是没有成功或者直接被迁怒,下场一定很惨,即便真的成功了,再被那个昭哥抓住,名声就不要想要了。
杜嬷嬷不知道丁凝纯粹的是为山上的事情后怕,以为她这样神不守舍的样子和夫人说的话有关,忍不住安慰道:“姑娘,老奴知道您一贯的孝顺,从不忤逆夫人的意思,终身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您一定会顺着夫人。只是这对女子来说,成亲也是一生的大事,若是你与清尘实在是不适合做夫妻,您一定要跟夫人说明白。”
丁凝皱皱眉头:“我之前不过是猜测,没想到娘真的准备将我与清尘配做一对啊。”
杜嬷嬷认真起来:“姑娘……那您的意思是……”
丁凝无所谓的笑笑:“我?我都好啊,只要对方是个心善孝顺之人,对我和母亲都好……嗯,最重要的是不拈花惹草,我都可以呀!”
杜嬷嬷怔了一下,小心的试探道:“姑娘,老奴虽然是个婆子,去也是从姑娘那个年纪走过来的,您这个时候,心中难道就没有几个思慕的郎君!?”
丁凝一脸疑惑:“思慕的郎君!?”
杜嬷嬷干脆说明白:“您不要跟老奴打马虎眼,那个陈家的公子,老奴可是听到了些风声的,也就是夫人足不出户,不晓得事情罢了。”
丁凝恍然:“哦——你说子朝哥哥呀,嬷嬷你不提他我都快把他给忘了。嗯嗯,子朝哥哥是个不错的人,不过我和他无缘无分,也说不上是思慕。”
杜嬷嬷反倒不懂了。
不对啊,之前明明听说四姑娘十分关心那个陈家公子的事情,整日子朝哥哥子朝哥哥挂在嘴巴上,似乎还和柳家姑娘吃过味儿,都是为了这个陈家公子,怎么一转眼,就表现出这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难道她真的老了,不懂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想的了!?
丁凝直接结束了话题:“杜嬷嬷,您就别操心了,我像是那种会委曲求全的人么!其实……其实我对清尘感情也十分深厚,男女之情总会变成一家人的亲情,我与他直接跨过那个坎儿,像亲人一样处着不好么!”不等杜嬷嬷再多说什么,丁凝已经回复如常,笑嘻嘻的推着她
出门:“已经很晚了,我喝完汤洗漱一下就休息了,嬷嬷您也早点休息。”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明日还要早起去接清尘呢!”
丁嬷嬷被推出来,万般无奈。
一个二个都是心里藏事儿的主,真是愁死人了。
……
夜深了,但是丁婕的房间还灯火通明。
她放下丁荃给她的信封,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丁荃乖乖的站在一边,等着大姐给主意。
她回来之后才从林竹那里听说,因为阿凝的事情,爹和大娘竟然发生了争执,大娘其实也是因为大姐之前遭受无妄之灾所以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平日里对大家也是挺好的,丁荃左思右想,决定把信封给大姐,大姐本就聪慧,处事也比她更周全,将阿凝的这件事情解决了,缓和一下爹和大娘之间的关系也好。
丁婕的脸色不算好看。
秦泽也是个观察入微的狠角色,从他得知丁凝被抓,再到流言四起的时候,就已经去追查消息的源头,竟真的让他盯上了几个可疑的人,当场二话不说,以助长山匪声威疑为山匪同党为由直接抓了起来,关在牢里。
最凑巧的是,那些人里头,刚好有一人的字迹与向衙门投递书信的人字迹相同。
这就非常奇怪了。
唯一的解释是,这个人报案是为了惊动衙门,私底下传话,是希望在衙门救人的时候,让更多人知道丁家姑娘真的落到了山匪窝子,继而毁了她的名声。
唯一的问题是,秦泽查到的人,其实是这次西南受灾流落到这里的灾民。
换句话说,这些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想要支使实在是太容易了。在加上他们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是谁支使他们。
不过……要将这些人揪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丁婕将信纸揉成一团,笑容中带上几分冷冽:“看来,我们得为秦大人备一份大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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