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馒头和芝麻已经胖成了球,它们也有自己的碗,为了跟温暖多亲近些,它们将自己的大胖脸伸进碗里,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把碗给挪到温暖脚边,蹭蹭温暖的裤管,这才哼哧哼哧开始吃饭。
温暖低头,戳戳馒头粗的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腰,慢吞吞开口:“馒头、芝麻,你们该减肥了。”
馒头很淡定,继续吃饭,芝麻抬头,屋里有些黑,它们还站在乌漆嘛黑的饭桌底下,馒头还好,浑身雪白,同样漆黑的芝麻此时却只能看到那双眼睛,身上一丝杂色都没有的黑毛已经跟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咪呜~”
“你还狡辩,你看看村里的猫,你给我掰掰你的手指头,看看哪家的猫长得有你们一半胖,掰的出来,我明天就给你们加鱼肉。”
仗着它们没办法掰手指,温暖煞有其事的跟它们对话。
谁知,芝麻懵懂,馒头却像是听懂了般,伸出一只爪子,肉肉中弹出两根指甲来,剩余三根都缩在肉肉里。而确实,村里的猫大多数都瘦成一把骨头,但有两只猫,体型正常,大概也就是馒头和芝麻的一半。
温暖眨眼,弯腰去摸摸馒头伸出来的爪子,怕伤到主人,馒头那两根指甲立马缩了回去,乖巧的让温暖摸伸出的爪子,三足而立。
作为乡下的家猫,虽然温暖有一半是当成宠物猫在养,但常年山上山下的跑,猫的肉垫并不软和。温暖抹了一会儿,便松手,去挠它的下巴。馒头舒服的抬起头,口中发出‘哼哼’的声音。
芝麻立马炸毛,冲自己的姐姐馒头发出‘哈’的威胁声,胖屁股一扭,将姐姐弹开,探出下巴往温暖手下伸,尾巴悠闲的摇晃着,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温暖却没挠,而是弹了下芝麻的额头:“你就一天到晚欺负你姐姐好了。”
芝麻委屈的耳朵后折,露出飞机耳。
温暖继续说教:“学学你肉肉舅舅,看你舅舅对你妈我多好!”
“咳咳咳咳!”
听了一耳朵的温老爷子温老太咳嗽起来,温老爷子一边帮老妻拍背,一边无奈的看温暖:“胡说八道什么!”
温暖其实不止一次提过自己是馒头和芝麻的妈,不过都是私底下,爷奶以前没撞上,倒是听到好几次的白临夕和小温凉,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如今的淡定,也不知道期间都经历了什么。
小温凉被姐姐夸奖,心情更好,眼睛都跟着眯了起来。
比温暖小两岁的小少年,为了能跟姐姐一起上同一个年级,以后姐姐上高中不会被抛下,小温凉努力读书,连着跳级两次,终于在去年下半年,跟温暖一起上了初三。
如今,温暖和白临夕14岁,小温凉12岁,一个个褪去了幼时的婴儿肥,女孩儿漂亮娇俏,男孩儿俊秀颀长。
小温凉还没长开,长身玉立的白临夕却已经初展风采。
14岁的他,比同龄男孩高出半个头,小时候刚来温家的时候比温暖矮半个头,现在温暖却只到白临夕下巴,每次走的近了,温暖看人还得抬头看,好几次按着白临夕的脑袋抱怨他长得太快。
晚上吃完饭,姐弟三人出门溜达消食,馒头立马叼起自己的塑料碗推到温老太脚边,芝麻碗里还剩下几口,忙不迭的狼吞虎咽,然后用头将碗推到老太边上,跟上温暖。
显然,作为猫,在这家里几年,它们也都知道这家里洗碗的是谁。
这个家里,负责洗碗洗衣服做饭的是老太太,劈柴搬东西这些重活的是老爷子,温凉、白临夕和温暖负责喂养家里所有家禽,并打扫家禽住处卫生,以及打扫家里卫生,和浇花割猪草等等。
温暖三人俩猫出门,碰上好些拿着碗边走动边吃饭的村民。
在村里,这是经常出现的事情,以前大家穷,有时候吃个稍微好一点的东西都不敢出门让人看见,怕谁上门来打秋风。如今,一部分成年人出去外面打工,全村人跟着种满仓萝卜,或多或少都赚了些钱。
加上‘分田到户’政策出台后,家家户户再也不像前几年那样饭都吃不饱,年年有许多余粮,有些村民甚至已经缩减了一部分田地用来种其它吃不饱的菜。这些吃不完的菜都可以拿出去卖给别人,又是一笔进项。
说白了,大家嫌弃温家做生意做的光明磊落,其实自己私底下,也没收手就是了。
大家手头宽裕了,吃的好了,也敢出门让人看见了。
现在他们不怕被人看见,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反而想让人看见,最好是能激起周围人的羡慕才好。
比如老魏头和魏红兵。
他们的大海碗里是满满白米饭,上面还垒着好几大块方方正正的红烧肉、炒的油香的鸡蛋块。见到温暖三人出来,笑眯眯跟他们打招呼。
“哟,小暖暖,吃饭了没有,没吃过的话到爷爷家来。”
种花国人见面开口第一句,一般都是‘吃过没’,无论是已经过了饭点的正上午,还是正下午。
“吃过了,魏爷爷。”
温暖向来在村民面前都表现出一副非常乖巧听话的模样,小温凉对外几乎不说话,对着温暖倒是话痨的很。而白临夕,不管是对外还是对温暖,都惜字如金。区别是对外他不吭一声,对温暖有话必答,只是话语较为精简。
魏红兵坐在石头上,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的说道:“那等会儿你们上我家去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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