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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想念你,克洛泰丝。”
    他身材高大,陆楠的头顶只到他的下巴,轻轻松松就被他整个人罩住。他的接近唤醒了陆楠心中残留的恐惧——没有人可以对一个杀死自己的凶手毫无触动。陆楠低下头,死死咬住牙,努力放松好使自己别身体僵硬,她还记得上一次是怎么露馅的。她觉得这真是一件极其滑稽的事情,面对着一个随时可能暴起将她杀死的人,她居然连害怕都不敢。
    男人把脸埋进她的头发,像是在呼吸从她身上传来的味道,良久之后他忽然问:“你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陆楠哼了一声,从他怀里挣脱,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居然还敢问我,你自己想啊。”
    她不知道平时这位公主和眼前的男人如何相处,但参考他的言行,想必应该很亲密,所以她采取了一种无论从朋友还是情人都可以接受的态度。果然,男人稍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啊,原来是为了这个,但谁叫我太想你了,放心好了,我很小心,不会被发现。”
    陆楠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坐下,身体一歪,斜靠在床边:“最近一切还好吗,有没有异常。”
    看上去起码到现在男人并没有产生怀疑,他以一种闲散的态度在距离陆楠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含笑望着她:“没有,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等到完成加冕,就可以开始下一步。”
    饶是陆楠此刻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闻言也不禁为之一震——什么计划,什么下一步,这是什么见鬼的神展开?难道这位公主身上还隐藏了惊天阴谋?其实她才是一切幕后的黑手真正的大BOSS?
    但这些问题都不能问,陆楠还得装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点头:“那就好。”
    随后两人好像就没话可说,男人一直默默的注视着陆楠,看得她冷汗淋漓,生怕下一刻他就毫无预兆的扑上来掐住自己的脖子狂吼“你不是克洛泰丝”。她悄悄摸着藏在衣袖里的冰冷物体——这次她没有带那把拆信刀,而是以防身的名义向维桑伯爵要了把短小却锋利的匕首。她思考着假装拥抱男人找机会捅死他的可能性。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里盘旋了不到一秒,就被陆楠放弃了。
    这是杀人,陆楠压根不知道究竟捅哪里才能一刀致命,她又不是职业杀手可以随便一刀刺进男人心脏。万一没捅死,陆楠相信男人可以瞬间完成反杀。再考虑到男女的力量差异还有两人的体型对比,陆楠觉得成功的几率小得可怜。就算是她忽然战神附体成功击杀,如何解释房间里出现的尸体?她还没搞清楚男人的身份以及和她的关系,到时候发现男人其实是敌国的奸细什么的就精彩了。
    鼓起勇气决心主动打破僵局,陆楠看似放松的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懒散的问:“所以,你冒着危险溜进来,就是为了看着我发呆?那我可要走了。”
    男人叹息了一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屈膝半跪在地上,轻柔的捧起陆楠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掌中摩挲。陆楠注意到他的手掌非常粗糙,全是厚厚的老茧。
    “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克洛泰丝,不管你怎么想,我会为你献出我的一切,直至死亡。”
    他低下头在陆楠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我的灵魂不属于天主,只属于你,我心爱的公主,我唯一的神灵。”
    随即他站起来,依依不舍的看了陆楠一眼:“我该走了,我们下次仪式见。”
    陆楠目送他悄无声息消失在阴影中,确定他真的离开,这才呼出一口长气,瘫软在了床上。此刻她的后背已经彻底被冷汗浸湿,四肢冰冷无力。
    她发现自己好像搞错了,这个男人绝对和公主不是情人关系。
    陆楠谈过恋爱也交过男朋友,那个男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并不是出于恋人的身份,陆楠觉得倒有点像注视着偶像或者……亲人?她可以感受到诸如崇拜依恋一样的感情,就是没有男人对女人的爱。但这不影响陆楠得出一个结论,那个男人对公主是真爱啊,脱离了低级趣味,最纯粹的爱。
    虽然这一次糊弄过去了,但是按照男人亲密的态度来看,穿帮是迟早的事情。陆楠觉得哪怕自己死个几十次弄明白了这个男人所有的情报,一样无法顺利隐瞒。因为她不是那位公主,再成功的表演也骗不了一个真正爱着公主的人。
    况且她对那位公主一无所知。
    那么她毫无其他选择,只能想办法让那个男人消失了。只是具体怎么做还得仔细计划一番。陆楠想尽量从他那里掏出更多的信息。她翻了个身,抱着枕头陷入沉思。她反复咀嚼着和男人的每一句对话,本来就疑惑不解的脑子里又冒出大量新的疑问。
    公主和他到底有什么计划?
    下一步指的究竟是什么?
    最后提到的“仪式”又有何含义?
    以及,喵的这位公主究竟是何方神圣!陆楠收回最开始对公主的评论,这哪是什么小白花啊,食人花还差不多。陆楠都忍不住要怀疑,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出自公主的设计,她暗中策划,四处勾连,伪装出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就是为了最后干掉敌人登上王位。天哪,这位公主才十六岁吧?陆楠十六岁的时候在干嘛来着?
    趴在床上郁闷了一阵,陆楠想起自己还得去教堂祈祷,尽管她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都不管的闷头睡一觉。她不情不愿的翻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先是一惊,随即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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