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非常乐意和您保持良好友善的关系,不管从哪一方面,您都是一个可靠的对象。不然您以为我为什么总是要忍耐那尖酸刻薄的言辞呢,难道是因为您说话的声音特别好听吗。
啊,抱歉,我开了个小小的不合时宜的玩笑,但朋友之间当然可以稍稍放肆,不必那么客套。其实我的脾气也没有多好,宫廷之中的太多东西都很容易让人感到暴躁。所以我乐于宽恕您的难以亲近,毕竟,我也不太想和某些傻瓜说话呀。
无需谢罪,也无需感到抱歉,只有上帝才不会犯错误,我深知自己不算成熟,偶尔也会肆意妄为。关于那场闹剧背后真相到底为何,我想您肯定心知肚明,所以也就不再赘言。
最后我还是要以谨慎的态度提醒您一句,亲爱的朋友,我愿意相信您的坦荡,也愿意将更大的重任交付于您的手中。但我毕竟还是个君王。哪怕有一天我执掌世界,可世界依旧不会因我的意志而转移。我真诚的希望能和您在未来的道路上一起前行,不会被流言蜚语以及其他人的干扰破坏了这份难得的友谊。
再次致以问候
您的朋友 克洛泰丝”
短短的回信陆楠反复衡量,修修改改,最后确定再次重新抄写的时候,竟然都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把信装好封上印章,叫来信使让他立刻去交给安茹公爵。看着外面一点都没有停止意思的无边细雨,她有点惆怅的叹了口气。希望安茹公爵能明白她的意思。
随后她就摇铃叫来了几个侍女,开始梳洗换衣吃早餐。也不知道是是不是因为香槟公爵背后的唆使,本来和她日渐冷淡的西若敏斯特公爵夫人又忽然的和她亲近起来,一大早就冒着雨进了宫,趁着她吃早餐的时间和拉比一起整理那些越积越高的公文信件。
没了那十二个书记官,所有的东西都被移交到陆楠的小书房,才过去一天的时间就堆得整个书桌满满的。陆楠只是挑了些比较重要的批阅发回,其他的鸡毛蒜皮她还没想浪费时间。只是公爵夫人却忧心忡忡的样子,整理了一会,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这些文件放着也不行啊,陛下,要不然您找其他人来一起帮着处理?”
陆楠心中冷笑,脸上却一点不显,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专心的吃鸡蛋羹。而其他的人包括最多话的露易丝,全部跟聋了一样一言不发。公爵夫人没料到会遇到这样的冷场,不免有些尴尬。不过这样一来她也知道了陆楠的态度,很识相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陆楠很清楚里面的门门道道,她知道公爵夫人跟香槟公爵有一腿,而香槟公爵知道陆楠清楚这件事。她把公爵夫人放在自己身边,虽然没有正式授命,基本也默认了她算担任了女官的职务。这其实就是她和香槟公爵的某种无形契约,这样做能够让两边都更加放心。陆楠明白想让香槟公爵站在自己这一边,可不是跟他腻歪几下就够了的。香槟公爵没有隐瞒自己想插手政务的意图,某种方面而言也算是种直白的示好。不然他完全可以私下偷偷摸摸的谋算嘛。
不过这不妨碍陆楠觉得这些事情没劲透顶,香槟公爵这个人……说到底就是这么让她信任不起来。她敢把国家大事托付给安茹公爵,香槟公爵嘛,连根针放在他手上陆楠都不放心。总觉得自己顺风顺水还好,一旦走霉运,香槟公爵绝对第一个背后捅刀。
心不在焉的吃完了早饭,陆楠忍不住又走到那副巨大的地图前驻足观看。她计算着从图尔到教廷所在地罗马的距离,猜测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得到刺杀是否成功的消息。由于不清楚黑袍男手上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所以她很难得出一个具体的日期。这件事一天不解决,她一天就难以放心。这种焦急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等待的滋味实在是太糟糕了。要不是陆楠太急着想搞定加冕的事情,她也不会铤而走险。
实在是没办法,别看她现在好像还挺优哉游哉的,需要解决的麻烦事简直数也数不清。最要命的当然是没钱,就算陆楠有一肚子的计划点子,没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干瞪眼。东方防线像个永远也填不满的黑洞,搞得陆楠对库曼这个国家充满了刻骨的仇恨。隔壁的两个叔叔一点也不消停,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趁着她没有正式加冕搞出各种小乱子来恶心她。诺曼底公爵天天跟催命一样催促她快点出手解决西法兰的争端,这段时间写了无数封信,估计陆楠再装傻他就要亲自来逼债了。还有那些召集的雇佣兵,吃饱喝足,驻扎在王都外面的荒地里无所事事,免不了惹是生非,每天都有无数贵族告状,陆楠两头安抚也是焦头烂额。
以及,直到现在陆楠都没找到,潜伏在宫廷里那个刺杀皮埃尔和半夜敲她卧室门的家伙是谁。
最后,她自己承诺过下个月月初要在行宫举行盛大的舞会,还有山那么高的准备筹划事宜需要做,以及又是一笔让她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巨大开销。
怎么说呢,自己作下的死,哭着也得坚持到底。
陆楠愉快的把一系列相关事宜丢给了香槟公爵,他不是很想要权力嘛,就赐予他督办舞会的权力好了。路德维希已经出发前往东方防线,希望他一切顺利。诺曼底公爵什么的,陆楠打算在加冕前都拖延敷衍。而其他可以丢锅的都给弗兰德斯公爵处理好了,免得他闲着没事干又在下面盘算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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