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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茹公爵看起来很想拒绝,但是见陆楠已经满头是汗,脸色发白,而且就这么一会儿床上就已经沾了一大块血迹,他只能咬着牙自己沾着血往身上涂。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弄了一阵,觉得可以了,安茹公爵才去开了门。门口不光有医生,弗兰德斯公爵,富瓦伯爵,香槟公爵,以及上勃良第公爵,图利安公爵夫人,还有路德维希和卡尔,一个不少。
    安茹公爵没有说话,让开身体放他们进来,众人见到床上宛如凶杀现场的场景,都不由得一惊。这鲜血淋漓的景象还有满屋子血腥的味道,都绝对不可能是做假。原本都觉得是女王做戏陷害,现在众人倒是半信半疑。考虑到卡洛曼向来脾气暴躁,经常因为按捺不住怒火而和人冲突,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先是轻声道歉,才小心的拉开陆楠捂着胸口的手,解开她的衣襟,顿时屋里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条皮开肉绽的可怕伤口。图利安公爵夫人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整个人就软绵绵的朝着一边倒了下去。
    “把公爵夫人扶到外面去。”
    安茹公爵看似镇定,其实他自己也还乱糟糟有点没回过神,板着脸对护卫说。
    “怎么会这样,医生,伤得厉害吗?”
    弗兰德斯公爵不好一个劲儿的盯着陆楠胸口看,但他依然匆匆一瞥里看到了那绝对不是作假的伤口,血肉模糊,看着很吓人。他心里嘀咕着难道还真是卡洛曼干的,低声询问医生。其实也不能怪他这么怀疑,因为按照那个时代一般正常人的思维,像陆楠这样年纪轻轻又娇生惯养的贵族公主,恐怕没有胆子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像图利安公爵夫人这样看见血就顿时吓得晕过去才是该有的正常反应。
    医生不敢触碰陆楠,他甚至从陆楠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意味,擦着汗颤巍巍的回答道:“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是非常严重,恐怕要静卧休养半年才行。”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为陛下止血包扎伤口!”
    香槟公爵一听就急了,出言催促道。
    “不,等一下!”
    陆楠可不想让医生那天知道干不干净的手触碰自己,故作虚弱的说。
    “我不想被男人触碰到身体,去叫我的侍女和女官,我希望在医生的指示下由她们来进行包扎止血。”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很快侍女和贝赫伦夫人就被叫了过来。陆楠已经痛得有点麻木了,她抽空对着安茹公爵连使眼色,安茹公爵下巴紧绷,但是见她面白如纸,胸前的衣服已经彻底被血浸湿了,最终还是转头对其他人说:“我们还是先出去吧,难道各位打算在这里看着陛下脱衣吗。”
    弗兰德斯公爵始终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他又不能出言反对,只好跟着其他人一起到了外面的房间。几个男人也无心说话,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侍女们忙碌的进进出出,从里面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还有满是血迹的布巾以及衣服。
    弗兰德斯公爵时不时的观察安茹公爵,希望可以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但令他失望的是,安茹公爵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高深莫测得让他讨厌。实在是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忽然说道:“陛下还真是可以忍耐,居然都没有听到她一声痛呼。”
    安茹公爵没说话,倒是香槟公爵不冷不热的回答:“哦,这是什么意思?身为我们的女王,陛下拥有一个顽强的灵魂难道不好吗?还是说您在暗示什么?”
    看见香槟公爵那张油光水滑的小白脸弗兰德斯公爵就觉得心烦,他厌恶的说:“没有,您多想了。”
    “咳,咳咳,陛下一定会得到天主的保佑,安然无事。”
    一直没说话大家都快忘记他存在感的上勃良第公爵忽然颤颤巍巍的说,虔诚的看着天花板,在胸口划着十字。见状其他人也不得不纷纷附和,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都纷纷为女王祈祷祝福。
    “对了,看样子陛下的伤应该还不至于太严重,但是这不意味着就不需要追究行凶者的罪责。公爵,既然陛下将这件事交托给了您,您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凶手呢?”
    香槟公爵像模像样的念完了一段祈祷文后,就迫不及待的问安茹公爵。
    弗兰德斯公爵见状不禁在心中大骂香槟公爵是个不要脸的小人,但是他环顾四周,上勃良第公爵还在喃喃念着什么,闭目不语,而富瓦伯爵他很了解,别指望他会在这种事情上主动站出来说话。卡尔瑟缩在一边,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路德维希……他没第一个跳出来建议把卡洛曼处以死刑都不错了。于是弗兰德斯公爵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现在就下结论是不是太急促了,还没有确认一定就是巴登大公干的。”
    这下回答的人却是一直沉默的路德维希,他冷笑了几声,不阴不阳的说:“所有人都看见了,当时只有卡洛曼站在陛下最近的位置,而陛下也是从他怀里摔出来。按照您的看法,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弗兰德斯公爵表情难看,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水。虽然私下他可以怀疑这是陆楠设下针对卡洛曼的圈套,但这样的话他不敢真正拿到公开场合来说,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无论如何陆楠已经进行了正式的继位仪式,是洛林的女王。作为她的封臣,他不能,也不敢在这种问题上有任何质疑。毕竟他也没有强大的一手遮天的地步,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想找机会将他排挤出宫廷,弗兰德斯公爵心里清楚得很。他绝对不会给人送上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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