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从外面不断传来的消息,教廷的状况越来越糟,再一次收缩了防线,丢失了三分之一的外城,库曼人大概是被教廷顽强的抵抗给彻底激怒了,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疯狂的进攻,而且还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大肆屠杀,整个教廷和周边地带几乎被斩杀殆尽,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有几个侥幸逃出来的贵族,差不多被吓成了神经病,见到火光就跟森林里的野兽似的大声惨叫哀嚎,可见当时的场景多么的惨烈。
不过库曼人的残忍倒是激起了原本惧怕得只想逃跑的大多数贵族的愤怒。自从教廷发出雪片般的召集令后,不少接到召集令的领主都在刻意拖拉,慢吞吞的集结领地里的军队,就是不想成为第一批送上去的炮灰。当年库曼人大肆进攻的时候留下了不少可怕的传说,至今都是民间流传甚广吓唬小孩子的鬼故事。这些领主们难免会感到惧怕,又忍不住觉得既然库曼人没打到自己的领地上,干嘛要为了保护教廷而白白消耗自己的实力呢。万一最后还是失败了,库曼人打过来自己手上却没兵没钱,岂不是活活等死。于是除了少数特别虔诚的领主第一时间积极响应教廷的号召飞速集结完军队赶去支援,大多数领主都还在观望。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期待库曼人洗劫完教廷后就满足而归,从而逃过一劫。
但是现在库曼人的凶残让他们明白不抵抗的下场是什么,所以空前的团结起来,据说已经联合了数万人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开往教廷所在地打算跟库曼人决一死战。对于这个消息,陆楠不置可否,反正她表面上对于教廷的求助嘴上都答应得很好,也确实在调遣军队打算去支援,只是她接到了前线的消息说东方防线的库曼人好像最近也蠢蠢欲动,她当然要留下大部分军队来预防库曼人,免得到时候教廷还没解围,东方就率先失守。
“我也非常担忧教廷的情况,为此日夜难眠,坐立不安。可恨我只是个女人,没有办法像男人一样披甲上阵,为了保卫教廷而奋勇作战。”
面对教廷再一次派来的使者,陆楠真情实意的说,眼中饱含泪水。她的病才好没多久,瘦得简直可怜,面色惨白得毫无血色,还时不时停下喘几口气,好像随时都会因为虚弱而晕过去似的。对此教廷的使者哪怕心里憋闷得早就想发火,但还是得忍气吞声,做出一副很相信的样子。
“但是请放心,您可以回去转告教皇大人,我一定尽快将剩余的兵力集结完毕,赶赴教廷加入战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会坐视教廷沦陷,我可以用自己的名誉和灵魂对天主气势。”
在胸口划着十字,陆楠态度坚决的说,反正对她而言发誓就跟吃白菜似的,完全不痛不痒。不过在这个时代发誓还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所以使者明知她是在敷衍,却也没法再说什么。
“教皇大人希望您可以给东西法兰的两位国王写信,让他们尽快派军支援。毕竟,他们没有直面库曼人的危险,调集一些军队不是什么难事吧。”
使者强颜欢笑的说,陆楠一听就赶紧摇头,满脸都是为难。
“唉,我早就写了无数次信,可是两位叔叔却借口我不是皇帝无权命令他们,拒绝了我的诏令。不如请教皇大人亲自写信,这样的话大概他们就会答应了吧。”
使者一听不禁在心里破口大骂,教廷当然是给东西法兰的两个国王写过求援信,但他们却借口说自己身为帝国的封臣,必须要皇帝陛下亲自下令才行。而陆楠这边又把锅甩了回去,装模作样的说自己不是皇帝没法下令。至此使者要是看不清他们三人是在互相推诿就真是个傻子了。但他此行是来求救的,只能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说:“其实在您继承洛林王位的那刻起,您就已经是帝国的皇帝了,这一点不需要教会认可。加冕只不过是一个仪式……”
“这怎么行,没有教会的正式加冕,我哪能随便自称皇帝呢。”
陆楠一听就又是摇头又是瞪眼,好像真的被吓到了。使者看着她那副样子气得差点吐血,谁不知道这位女王早就公然宣称帝国的皇帝不用教会承认,更不需要教皇来加冕。她甚至都以皇帝的名义给帝国所有封臣发出了召见令,想必要不是库曼人打过来,她早就跟教廷为这件事打得热火朝天了吧。可是眼下有求于人,明知她是在演戏使者也无可奈何。其实作为一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的人,他心里不免也埋怨那些教会高层当初太过贪婪,彻底惹恼了这位女王。否则如今哪里会变成这样尴尬的局面呢。想到临行前得到的嘱托,使者无奈的说:“尊敬的陛下,教皇大人原本早就准备亲自为您举行一个盛大的加冕仪式,但是库曼人的偷袭打断了一切。他让我转告您,只要您愿意立刻联合东西法兰发兵支援教廷,他一定会在打退库曼人后为您举行加冕仪式。”
陆楠心说都这么干脆直白,看来教廷是急红了眼,真的害怕了。但她却不会就此轻易的让步,教廷那些人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哦,这样吗,那真是感谢教皇大人精心筹备了足足好几个月的加冕仪式了,想必一定是非常壮观盛大的吧。”
陆楠微笑着嘲讽了一句,看着使者面红耳赤低下头。原本在她继位洛林女王的一刻就该同时举行的加冕仪式,被教会以各种借口硬生生的拖着当做筹码,真以为她是个傻子啊。还是说教会以为只要丢出这块诱饵她就会感激涕零的立刻吞下。他们未免也太小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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