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群老太太,就把自带的马扎拿出来了,在楼底下等着。
——静悄悄也是有原因的,于婉秋不是怀孕了吗?他们不吵,省的对方讹人。她们是来恶心人的。这种静坐,警察也不管。
惠阳国际是著名的豪宅小区,住的人绝对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很少有按时上下班的,所以即便是上班点,业主们也有不少在的。更何况,这里的人自然会请保姆,生活保姆要买菜,育儿保姆要带孩子出来玩,都会路过。
所以即便他们静悄悄的,其实很多人都看到了。
自然有关心的,譬如有个绕圈跑步的业主转了两圈就问,“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挂条幅啊,谁允许的啊。”
条幅阿姨立刻就委屈的解释了,“我们没办法啊,你看法院判决也下来了,可她怀孕了,虽然是私生子吧,咱们也不敢刺激啊,她不搬,我们只能这样了。”
当然更多的是保姆问,保姆们最爱这种八卦啊,阿姨们就可以说的详细点了。其实李晓梅说的只是简略的,可是出轨这事儿有什么区别吗?不就是男的好色女的贱,两个人不要脸才干柴烈火的吗?
总之大家经验丰富,各说各的,很快这个香艳异常的故事,就高度统一,而且口口相传了。
于静帆和宋雪梅走到10号楼楼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热闹的景象。因为小区绿化好,他们的视线被几棵大树挡着,并没有最先看到条幅,反而是这一群小保姆和老太太在聊天。
宋雪梅还说呢,“哎呀,你看有钱人家的老太太也过的就这样,儿女不在身边,天天跟保姆聊。”
于静帆反而是更关心另一个问题,“这楼上老太太这么多啊。比例有点高。”
宋雪梅说,“你又犯老毛病了,想统计啊。你还是想想看女儿的事儿怎么办,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答应她了呢。”
她指的是来见于婉秋的事儿。
说起这个,于静帆也有他的考量,“都五个半月了,亲外孙你不想见见啊。她一说想咱们,一哭,再说孩子的事儿,我就心疼了。我这不是想着,听说江一民都打离婚官司了,很快就离了,到时候就名正言顺了,自家闺女,跟她怎么计较啊。”
宋雪梅就说,“离了婚是离了婚,可这名声……我都不敢跟老同事联系。”
于静帆就说,“这年头谁还记得别人的事儿,都是关上门过自家的日子。你瞧瞧,一个北京城那么大,咱们单位里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可这小区谁知道呢?谁认识谁呀?自家闺女日子过得好就行了。你能一辈子不见她吗?”
宋雪梅其实就是嫌弃丢脸,如今听说离的差不多了,也就勉强了,张嘴就想说,“你说的是。”
可就这时候,就听见一个阿姨大嗓子说,“哎呀,那个于婉秋,就是狐狸精,上班不好好上,啥事儿也不会,就知道往董事长的办公室钻,当然江一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人就很快勾搭上了。”
宋雪梅都蒙了,第一反应就是,“你们说谁呢?”
人家一指就说,“就1302那个怀孕的小媳妇,你眼生啊,刚搬过来吧,看紧你老公,那是个狐狸精。”
宋雪梅抬头一看,就瞧见了那张横幅,她脑子就嗡的一声。
然后就听见另一个小保姆就跟着感叹,“你说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刚毕业就会勾搭男人啊。我看啊,八成是家里人教的,他爸妈就这样的人,指不定天天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养出来的孩子才这样。你看看,没嫁人就怀孕了,还好意思养在这儿,要是我闺女,早拖着去流产了。”
另一个就说,“没准人家还挺自豪呢。”
宋雪梅自然不能听了,张口就想说话,却被于静帆一把扯住了,拉着她就往外走,宋雪梅这辈子都过得趾高气昂的,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稍远一点就挣开了,“你拉我干什么?你听他们怎么说的?”
“你跟他们吵吗?你吵得过吗?”于静帆就反问她。
宋雪梅也不是不知道,她就是气啊,“就那么忍着吗?他们谁呀,凭什么这么说话啊。”
于静帆说,“肯定是梅若华那边的,你没瞧见吗?就在楼下也不上去闹,故意的坏人名声呢。你上去就是给人家机会。这种打物业电话就行了,让物业处理。”
宋雪梅就说,“你快点打,别让婉秋知道了,她怀着孕呢。”
于静帆就说,“那你先上去,我打完电话就上去,你说我抽根烟。”
宋雪梅一听也是,就立刻扭头走了回去。结果就这么巧,于婉秋好不容易通过哭诉,跟父母缓和了关系,终于答应来看她了。她原本应该等在楼上的,可又坐不住,干脆就换了衣服下楼了。
结果一出来,就看见门口一群人,热闹的不得了。
不过于婉秋向来对这种小保姆和老太太不感兴趣的,她只是大体看了一眼,很快就定焦到了从另一头走过来的宋雪梅身上。
她立刻高兴的叫了一声,“妈!”
就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小保姆说了句,“这不是于婉秋吗?”
似乎一下子,刚刚的热闹就不见了,大家都闭上了嘴,看向了于婉秋。
于婉秋自然听见有人叫她名字了,她还挺奇怪的,扭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应该是个保姆,不过她并不认识,她就想扭过头来,然后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那副条幅,于婉秋一下子就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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