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赞叹,他这每一局棋,都步得极妙。前世都未解决的难题,被他在穿越后大展宏图,加以解决,还给自己增加了政治助力。
陈老太知道这一制度后,很是高兴,再三鼓励立冬:“好好读书,回头考中了,奶奶也沾你的光,有官府发的宅子住。”
不过现在离立冬考中科举还远得很呢,最后陈家人在张牙人的带领下找到一家,位置尚可,却是一家一进的四合院,宽敞亮堂,家里人很是喜欢,价格也是三千贯,还能赠送宅子中一些家具物什。
家人打算定下来,张牙人一看能做成这单生意了,心中高兴,突然想起来,自己正好给附近一所宅子里的鱼缸换水,巧得很,正好就在巷子另一头,于是告罪前去。
小满好奇,让家人歇息片刻,自己跟去看看别的宅邸是怎么样的。没想到这一去就看上了。
这所宅邸为两进的院子,总面积不大,却五脏俱全,张牙人一边给院子里的锦鲤水缸换水,一边絮絮叨叨说着这家宅子的情况:因着主家是一位侍郎,要卖掉房子去告老还乡,本来要价八千贯,可是府中的老夫人,却不巧在这宅子里去世,买家都觉得有些忌讳,加之主家急着扶灵回乡安葬,主家一降再降,已经到六千贯了,但买主一听刚发生过白事,都不愿意买。小满看着院中布置得很是雅致,加之是读书人,很有山水庭院的意趣,心中有些意动,当下叫了家人过来商量。
小满心中是这么筹划的:如今汴京城中花园酒店和宅邸酒楼很是流行,自己要开新店,当然是趁低价买下这座宅子。
奇怪的是,家人都很是赞成,也许是因为这两年里,家人都看到小满如何一步步带着家人从双溪村里走到了汴京,又赚取了他们从前怎么也想不到的钱财,因此都是赞同。
当下那张牙人就喜滋滋叫了张侍郎来签约,那侍郎未想过出手的如此之快,再三犹豫,末了还是询问小满一句:”这宅子刚有过白事,小娘子可不介意?“
小满大手一挥:“不介意。”前世里土地紧缺,连陵园旁边也常有住宅楼林立,何况,要忌讳这个的话,从上古时期至今,死去的生灵无数,真要讲究,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国土,哪里也住不得。
侍如释重负,许是怕小满反悔,急急拉了庄宅牙人要签下文书,又将一些拿不走的粗笨家具留给小满,小满想了想,恭恭敬敬跟侍郎求了几副字画。
古代的文人,书画都是拿得出手的,小满说自家俱是白丁,唯有最小的弟弟尚在进学,想在宅子里挂几幅侍郎本人的书画,修身养性,沾染些文化气息。
侍郎闻言颇有些自得,挑了几幅得意作品,给了小满。
如此一天工夫,这座两进的宅子也交易完成了。
小满想得明白,家中目前有三家脚店,其实都是做小市民的生意,主要材料是些毛肚、羊杂,猪肉等这些贵族们不屑于吃的食材,好在汴京商业发达,有的是足够的小市民阶层来做自己的目标群体。
自己如今有底气去做进一步的推广,另外为了分散风险,也必须有家店面向士大夫阶层只是委屈家人,此次买房不成,只能继续租住了,又不知道何日才能住上属于自己的房子呢,
买下了宅子以后,小满就日夜修缮,为了心目中的园林酒店做各种装饰,忙得昏天暗地,“不知魏晋”。
直到夏天的一日里,骆以坤来到家中,跟小满商量:“现如今,城外的临川书院正在招学子,我看立冬是块读书的料子,不若送去书院考试,看能否进去就读。”
小满一脸茫然,骆以坤这才想起来小满是外地来的,又不读书,因而不知道临川书院的名声。于是又叫了陈家人一起,再仔细告知他们:王安石号临川先生,因而在家中建立临川书院,在本朝名声大燥,书院中有王家子弟就读,却也对外招纳子弟,必须得考试录入,择优录取。教授的夫子有临川王家无心致仕一心钻研学问的子弟,也有慕名而来的各地鸿儒。
学院却也不是每年都招人,如今却是三年也未再招募学生了,有这样的机会,实在是难得。
小满一听,大为赞许,临川先生王安石的大名,就是不读书的她也是知道的,立冬若是能够进临川学院,有名师指点,有优秀的同学朝夕相伴,商讨学问,必是极好的。
再加上王安石跟随神宗变法,扭转了本朝的生死存亡,若是在前世小满熟悉的宋朝,此时北宋早已灭国,蛮朝铁骑早踏上了中原国土,生灵涂炭,血流漂橹,哪有小满穿越过来安闲宁静的种田生活。
再加上临川先生主张革新,想必他成立的临川学院也不是一味读死书的地方,这样的学院,正合小满心意。
于是点头称是:“多谢骆先生相告,这种好事,自然要去让立冬备考的。”
骆以坤极为高兴:“立冬是个读书的料子,想必此次去考,是能成的。”说着,声音极不自然,耳朵有些泛红,半天又鼓起勇气道:“实不相瞒,不才也是想去应考的。以后考取功名,立业后尽快成家。”
白露早羞得躲出去了。家里人暗笑,陈老太说:“倒是个有出息的,我家现如今三座脚店开着,你若没有功名在身,我也不会把白露嫁给你。”
骆以坤脸瞬间红到脖颈处,慌忙行礼道:“学生记住了,必然好好进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