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不倒小满,她去买了些猪下水来代替。
洗了干净,用猪肚、猪肺、猪舌、猪肘肉、猪心等,用老卤汤煮熟。
捞出后切成了菱形小块。
加上大酱、辣椒油、花椒油、麻椒、肉桂粉、白酒拌得红艳艳(此时小满还没有红辣椒,只有小米椒一样的辣椒,所以红艳艳主要靠花椒增色)。
再拌上胡萝卜丝和香菜,撒上白芝麻,更显得精细讲究,麻辣鲜香。
看上去就让人垂涎三尺,麻辣的香味和肉类的香味融合在一起,慢慢飘散开来,很是诱人。小满使了个食盒端了过去,让家人尝一尝。
陈方晟尝了一口,麻辣鲜香,不由得赞叹:“我虽然不在,二丫却被你们教养的很好。”
陈婶就抿嘴笑。
小满叹了一口气,道:“这道菜叫做夫妻肺片。本是四川一对夫妻,患难与共,家贫无以生计,因而想出了这个法子,将下等廉价的下水买了来做原料,做成卤杂拌,没有想到大获好评。时人称赞夫妻情意深重,齐心协力,因而起名叫做夫妻肺片。”
又不管那两人听不听得懂,不管不顾的补充到:“这道菜里肘肉鲜美,多吃却觉得满口腻味,肺片柔韧,食之却不能饱腹。唯有两者相互互补,相辅相成,才是夫妻之道。”
“夫妻不离不弃,才成就了一道美食的佳话,可见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居家过日子,最难得是夫妻患难与共。”
说完,就自顾自的走开了,去帮栀娘收拾行李。栀娘怕自己的生世连累向老板夫妻,一向只对外称自己在给小满家做工,寄住在老板家里。因为小满一家也是赁屋子住,也不差她一个人的。
如今小满一家要搬去陈方晟的新宅子,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心里惶恐。
小满也想到她的情形,思忖一下,就说:“鹿鸣苑后面的罩房,若是你不嫌弃倒可以在那里住一下,那里住着几个祁家过来帮忙的厨娘,人极是和善,只是有些委屈你了。”
栀娘连声说:“不委屈,不委屈,若是能躲避下去,我宁愿一直这么藏着。”
小满悄声跟她说:“你且暂住着,我在那边也住不了多久就要搬出来,到时候咱俩一起再寻觅个好住处。”
栀娘一脸惊讶,小满给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栀娘缩了缩脑袋,连声说“我省得”,却一脸期待等着小满解释。
小满抿嘴一笑:“那边官宦小姐,怎么可能忍得了这口气?”
栀娘却有些担心:“宋家可是二话不说就绑走了立冬,这行事做派,只怕不是什么善茬,小满,你若是过去了,千万要小心。”
小满不屑的撇撇嘴:“放心好吧,从种田文到美食文,眼瞅着要去宅斗文了,这个作者指不定还有什么文等着我呢,怎么可能不给我加主角光环。”
说着内心暗暗怀疑,难道自己是个配角?
栀娘却听不懂小满在说什么,只是忧心忡忡帮小满也开始收拾行装。
那陈方晟起身向陈老太告辞,说道:“我那边去安置一下官家赏赐的新宅子,过两日再来帮娘搬家。”
陈老太岂有不允的,赶紧应了,还起身送了陈方晟出去,却好久没有回来。
突然屋外一阵喧哗,只听得一把尖锐高亢的女声:“哼,我儿子说要纳了你孙女才能向牛家下定,要不然你以为我会上门来?!”
“放你娘的狗屁!我家可是你能肖想的?”
接着就是一阵互骂,陈家人纳闷的出门查看。原来陈老太送走儿子后,又在巷口向纳凉的街坊邻居炫耀,没想到有一个气冲冲的冤家对头找了来——容家太太,荣安母亲,陈婶的娘家嫂子。
陈老太喜出望外,想在老对头跟前显摆一二,没想到那容大娘心里有气,没等她说出口,就说要纳小满为妾,一来二去,两人就吵起来了。
“哼!你以为我想来?我为了我儿子才来的。”,容大娘一脸的嫌弃,两手一辉,身边的媒婆就摆了几匹花花绿绿的绸布往桌上一放。
她看见小满,不满的白了小满一眼,若有所指的说,“我家安儿可是好孩子,不知道哪里中了邪,被迷得三迷五道的,现在又说要娶你家二娘子进门做平妻,哼!依我说,也就做个妾!”
“我儿子要娶的,那是贵妃娘家的堂妹子,朱家的嫡女。你家二娘子,不过是个市井里叫卖的小贩。如何做的平妻?”,容大娘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飞溅“你家若是懂事,将你那些个麻辣火锅的方子交给我,将店契当成陪嫁,我倒是可以给二娘子撑腰”
陈老太没等她说完,就抄起一根擀面杖:“我那老亲家去了才没几年,你家当家的就不认老爷子定下的亲家了,现如今我家的满丫头自己开店红火,你们又张罗着上门逼我们做平妻。这是打的什么算盘?怎么着?还想让我家小满去养着你们一家?图谋我小满嫁妆?”
那容大娘看见擀面杖,吓得往后缩了一缩,陈老太越发勇猛,狠狠啐了一口:“呸!贵妃不贵妃的,小心攀高枝天天给人家端洗脚水。”,说着一阵乱棍,将那容大娘赶出了凉水巷胡同。引得街上那些围观的街坊一阵哄笑。
没想到容二哥上门来道歉。
这回陈家人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将他赶出了家门,小满苦笑:“现在已经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左邻右舍都看到你娘是如何在我家叫骂的,何况我哪天说要嫁入你家做平妻?也许我说的不够清楚,今儿个说明白了,并无此意。我并不在乎所嫁之人一贫如洗。富贵也好,贫贱也罢,我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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