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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一戟却哭丧着脸回来了,祁非池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好容易敷衍着王家表妹离了府,就急急忙忙去问一戟,没想到一戟支支吾吾不敢说,最后问急了才吞吞吐吐说陈娘子被她二叔带走,又在陈府受了家法,最后晕倒在陈府门口,被五殿下带走了。
    赵昀带走了?祁非池大大放心,但看一戟神色,祁非池又隐约觉得不对,赶紧牵马就往汴京城外奔来。赵昀的庄子虽多,但祁非池分析判断一番,应该是会送去李伯夫妻所在那个田庄。
    被迎面的寒风一吹,他清醒了不少,之前只隐约觉得赵昀对小满似乎有些格外的好,但两人并无任何私下相处过,赵昀每每去找小满,也都是自己怕人说孤男寡女,硬拉着赵昀去充数的,这次他带走小满,若是只是帮忙,按道理应该派人跟自己说一声,一戟又为何那样支支吾吾?
    难道他,对小满有意?!!!
    想到这一点,突然电石火光,之前的一些端倪也都有迹可循:赵昀会给小满带汝窑的瓷器、稀罕的吃食,还有曾经眼光中欲言又止的自卑,他这个傻子,居然还以为赵昀是因为小满老嘲笑他说话口音所以自卑。
    又想起有次他跟小满说,赵昀现在不带口音了官家还因此赏赐了赵昀的夫子,小满当时诧异的扬了扬眉,说劝过赵昀改口音没想到他改的这么快。
    现在回想,疑点太多,自己却忽略了。
    祁非池越想越气,纵马直奔赵昀的田庄里去。待到了,一群下人拦着不让他进去田庄,他心中明白了分,便冷哼一声,转告那些下人让赵昀来林子里寻他。
    赵昀看见祁非池在林下焦急等待的身影,挥手让部曲们都下去,自己只身一人往林中去了。祁非池一看见赵昀,眼睛里寒意四射,双眸深沉,直扑过来,二话不说就一拳挥出去,赵昀未料到他会直接动手,直打了个趔趄才站稳,他抹了一把鼻子里流出来的血,笑着盯祁非池:“三哥可是失心疯了?”
    祁非池看他还装糊涂,更加火上浇油:“你离小满远着些!”
    他这话却似是勾到了赵昀的伤心处,赵昀眯了眯眼,冷笑:“我之前倒是离她远了,可是你瞧瞧她跟你在一起可幸福?你娘亲刁难她,你不帮着她还写信要跟她恩断义绝,她伤心了许久才缓过来,你娘亲却又去她爹那里添火加柴害她被鞭打?!”
    “若是我再远离她,由着你接近她,只怕她连命都没了!!!”
    他一声声逼问,堵得祁非池哑口无言,只觉得新仇旧恨一下子全涌上来,祁非池不再说话,继续挥拳出去。
    赵昀却一闪身躲过了:“哼,我刚才受你那一拳是为着你认识她在先,夺人所爱,确实不是君子所为。我现在要打你,却是为着你让小满受的那些委屈。”
    说罢,他脱了身上的灰狼毛里猩红大麾,随手扔在雪上,自己趁着祁非池的攻势,借力打力,反手就是一记“太一手”,直拧祁非池的右臂。
    一瞬间祁非池右臂结结实实被打了一记,他看赵昀连“太一手”都使了出来,忍住右臂疼痛,拿出十二分的精神迎敌。
    两人都是自小结伴习武,又都是祁太尉教出来的,互相熟悉招式,一瞬间打得难舍难分。其疾如风,两人在白桦林间闪身而过,一招一式皆迅速出手,如狂风飞旋略过无影;其徐如林,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招式行进从容,如苍苍莽林徐徐展开,两个人都闪身躲避借力打力;侵掠如火,两人心中皆有火气,缠斗不休,出手皆为狠辣招式,攻城掠地般如烈火迅猛;不动如山难知如阴,祁非池只觉使出了十成的功力掳掠而去,赵昀却见招拆招,动如雷震悬权而动,两人在林中直打得昏天暗地不死不休,直走了百来个回合渐渐双方都有了些力不从心,终于被祁非池寻着个纰漏,趁着赵昀对付,将其扳倒在地,掐住他的喉咙就直往死里扼,赵昀却不服输,积攒了气力两腿扫过来,将祁非池也勾倒在地,再扑身过去,将祁非池压倒在身下,双方缠斗起来,直到两人皆是精疲力尽伤痕累累,力竭倒地。
    祁非池仍:“为何小满出事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青娘子是你的人?”
    赵昀不语,眼神却肯定了祁非池的疑问,祁非池恼怒非常:“你卑鄙!派人监视小满!”
    赵昀一开口就觉得肋骨那里火辣辣的疼,不知是不是断掉了,他冷哼道:“总比你好,所有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你都不在!”
    这话说得却一刀见血,祁非池恨意四起,竟借着这股恨意翻身骑在赵昀身上,提起拳头就挥手暴揍赵昀,如雷霆万钧,赵昀毫不畏惧伸出胳膊架开了祁非池驻守防御,只是如今两人都精疲力尽,使不出什么招式,只能如蛮夫打架,在地上翻滚互殴,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血水溅在白色雪地上,格外让人心惊。
    到最后两个人打得力竭,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祁非池躺平在雪地上,赵昀躺在他不远处,两人仰头看雪,从光秃秃的树枝缝隙看上去,头顶铅云密布,灰色的棉絮一样,雪花大片大片,纷纷扬扬从天而降。
    祁非池突然没头没尾冒出来一句:“以前有一次我们也这么惨过。”
    赵昀擦了擦溅到脸上的血点,不知道是祁非池的还是自己的血,闷声说道:“嗯。”
    那时还年纪小,祁非池作为赵昀的伴读天天和他混在一起。四月里东京洛阳的牡丹开了,朱贵妃有孕在身整日里不安份要东要西,圣人心中不舒畅,移辇去了西京洛阳赏花,无人管教赵昀,眼看自由了,两人如脱缰的野马镇日里溜猫逗狗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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