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坐上马车栀娘还是良久震惊,半响才问小满:“那南宫公子是中邪了吗?”
小满也是有些楞,不知道回答什么,半响才说:“也许是个喜好美女的?看你漂亮就动了心?”
栀娘不知道想些什么,摸了摸发髻上插着的金簪,栀娘有些不舍,半响才自言自语:“我自小便是在乐场里长大,来往皆是苦命女子,后来离开沅江,到了汴京与你重逢才有些好日子过。之前在沅江有人嫌弃我的出身不愿意娶我,你说我要不要告诉这位南宫公子真相?”
小满本能的反应:“你还是换个借口吧,若是南宫公子是个大嘴巴,或心怀不忿出去宣扬,那岂不是误了你?”
栀娘想了又想,又喊车夫:“且去杏林药铺。”,杏林药铺是南宫家最大的一家药铺,栀娘想着去寻南宫牧,没想到运气尚好,居然等到了南宫牧。
那南宫牧有些意外,却也依然和颜悦色,拱手问道:“两位小娘子可有什么吩咐?”
栀娘拔下手中的金钗,一用力扔给他:“你家中虽然殷实,却到底底子薄了些,我自幼喜好奢靡,挥霍无度,你那点家产却是不够我花的!”
南宫牧伸手接了那金簪,脸上有些青红不定,半响眯着眼笑道:“你虽然爱慕虚荣根底浅薄,到底长了一张俏脸,也罢,为了以后孩儿的相貌,我就将就些。”
气得栀娘愤愤,狠狠盯着他,他却复又变得礼貌起来,冲着两位小娘子作了个揖,正色道:“林娘子虽然做出这幅模样,但看得出来是个良善姑娘,我平日里醉心医道,家中事务不会过多过问,林娘子若嫁入我家毫无杂事烦忧,可是有别的苦衷?”
栀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看见人家这般客套,倒有些不好意思,嘴角阖阖,半响才说:“我自幼无父无母,在教坊里吃百家饭长大。”
南宫牧面不改色:“无妨。”
“我不擅女红,家务也操持不起来。”
“无妨!”
“我好吃懒做”
“无妨!”
栀娘看几个回合下来南宫牧都面不改色毫不介意,于是心一横脚一跺:“我喜欢江苏一书生!”
小满觉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没想到的是那南宫牧居然笑起来,笑眯眯看着栀娘:“那也无妨!”,两位小娘子惊讶得嘴巴大张,南宫牧笑着将手中的金簪递给栀娘:“这簪子给你了我便要负责到底,你且回去安心备嫁吧。”
待到回家栀娘和小满都有些云里雾里,李伯李婶见两位小娘子都是忧心忡忡,有些担心,旁敲侧击问,却什么也问不出来,李婶是个眼尖的,看见栀娘手中拿着的金簪,心里大略猜想定是相看的小郎君看中了栀娘,栀娘却不满意了。赵昀也看见了那枚金簪没有插在小满发间,他心中放心不少。只没口嚷嚷中午吃的素淡,晚上要吃好的。
他如此叫苦连天,倒冲散了小满心中的愁绪,收拾起心思,打算做一道虎皮尖椒配白粥。
现下里正是冬天,赵昀这里却是不缺蔬菜,小满选取了几个又大又肥的青椒洗净,去掉里面的辣椒仔,再拿小刀削去辣椒蒂,切成大片,再晾干,等上面一点水分都没有了,才取出辣椒扎几个小洞,栀娘在旁边笑道:“小满做菜却是新奇,还有这么多步骤。”
小满跟她解释:“这是为了防着辣椒滚油下锅时热油溅出来。”
提到这个,栀娘不由得摸摸手背,上次她看小满做饭眼馋,自己也做了一次,没想到油热了放入食材以后菜籽油四处溅开,有几点溅到她手背上,烫的她嗷嗷叫,落荒而逃,还是小满过来盖了锅盖,端锅离了灶,放在旁边地上晾凉才平息。
小满将油烧热,在现代她可以用油温仪测量实时温度,眼下里却只能伸出手,放在油锅上分感受温度,略微有些温度,烤的手有些暖意时,放入青椒,微微炸开,再转小火慢慢煎熟,这样能最大程度保留虎皮的香味。
蔬菜大都是在油锅里煎炒容易失去绿色,因而必须大火速炒,为了不让菜叶变黄变黑,连酱油都不能放,只能在起锅前放少许盐调味即可,因着这道虎皮尖椒在油中炸过,为避免如今受着伤的赵昀觉着油腻,起锅后又加了一点点醋拌匀。
小石头现今只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小满,这位小姐姐也太厉害了,雀舌头、猫耳朵、如今还有老虎皮,虽然娘亲说这些都是假的,但模仿能力这么强也是值得佩服。当下里小满在他心中的威望比李伯还要高了。
赵昀倒是吃得很开心,如今隆冬季节,有绿色菜蔬配粥,倒能吃得有滋有味。
祁府里此刻气氛凝重。平言堂里一众丫鬟婆子噤声不语,在堂外站得战战兢兢,正堂里正传来争执声。
祁夫人站在堂里,胸膛气得起伏不定:“自己请命去到幽州前线去?你爹为了祁家荣光不管儿子死活,你也跟着拎不清吗?!”
祁非池看一眼他娘,他娘一向谨礼守行,不苟言笑,讲究喜怒不行于色,如今大发雷霆,显见得是气着了,他心一横:“什么原因,您自己心里不清楚么?我为着您的面子,不想说出来,您还真揣着明白装糊涂么?”
他是被娇养大的,再受长辈疼爱也从未因宠恃骄,如此出言顶撞还是头一次,祁夫人觉得心脏怦怦直跳,一阵天旋地转,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