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妮本来不打算跟对方讲太多,闻言停了下来,“我就是有五十块,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请,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男同学没想到会这样被程恩妮下面子,他有些难堪地看了眼身边的经常一块玩的同学。
可大家只对他嘘声挑眉,没人帮着开腔。
这个时候离婚的非常少,但并不是没有,程恩妮父母也不是第一个,学校里也有像程恩妮这样的同样,只要他们伸出“友谊”之手,对方就会屁颠屁颠跟他们做朋友。
但像程恩妮这样听不懂话的人,还是头一个。
“你别不识好歹,让你请个客,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男同学面子上十分过不过,怒瞪着程恩妮,抬脚拦住程恩妮的去路。
怕程恩妮再让他下不来台,他压低了声音道,“乖乖请个客,以后带你玩,保证没人敢欺负你,怎么样?”
程恩妮挑眉,突然嘴角微微一勾,就在男同学以为程恩妮态度软化的时候,程恩妮抬手拍到对方肩膀上,“同学,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需要。”
男同学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扭曲,他震惊地看着笑眯眯的程恩妮,僵硬着因疼痛渐渐变形的脸,一点点把脚收了回来。
“这才对吗,咱们有事好好讲道理,如果讲不通,还可以找老师的,对不对?”程恩妮笑着放开手,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围观的同学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短短的一瞬间都发生了什么。
愣了好一会,男同学身边才呼啦围上一圈人,“不是吧,你真怕她告老师啊?”
他们什么时候怕过老师啊。
“你不怕!”男同学这会才觉得发麻的手臂缓过劲来,但肩膀还是有些隐隐作疼。
他瞪了眼说风凉话的同学,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有些怕了程恩妮。
要说怕,他们这一帮人还真不怕老师,但也不能说全然不怕,要真犯了事,老师让请家长或者去家访,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一顿皮带炖肉是少不了的。
但也不能说程恩妮说告老师就怕了,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人威胁过?
说风凉话的同学撇了撇嘴,还想再说说程恩妮的事,暗暗揉着肩膀的男同学却已经不想再提这事。
不说程恩妮有些变态的手劲,就是程恩妮那个态度,也说明了她不是好欺负的,这样的硬骨头没有必要去啃。
这几个男同学也是闲,倒没有真揪着程恩妮这事不放的意思,没人愿意挑头,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只程恩妮在班上更加透明边缘化,几乎没有任何朋友。
所幸程恩妮对此并不在意,她暂时把心思都放到了学习上。
虽然并不指望高考能考上大学,但既然有机会能够回到校园,程恩妮还是决定要努力一把,至少拿个好成绩毕业。
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心里要有数,既然决定做那件事,那就要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这些都是程恩妮上辈子吃了那么多苦总结出来的经验。
赚钱的事暂时还急不来,学校管得严,不到放假住校生不允许出学校,现在她手头也没有供她白手起家的资本,一切只能慢慢来。
阔别校园多年,课本上的知识程恩妮早就忘光了,只能从头学起。
好在现在才刚进高二不久,时间上有富余。
较之上辈子,现在程恩妮的理解能力更强,就是多年不曾动脑背诵记忆那些固定的知识,记忆力有些许退步,但只要多背多记,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
时间很快到了程志强结婚这天,正好赶上学校放假,本来程恩妮不打算去的,但一大早,大堂姐程花就领着她六岁的女儿来学校接程恩妮了。
说起程花,那也是个苦命的人,很早就由家里安排嫁了人,结婚没几年,丈夫就病死了。
等男人一下葬,婆家就把她们娘俩赶了出来,治病欠下的债务也背在了程花身上。
程家人嫌弃程花被婆家赶出来,一身债还带着个拖油瓶,不允许她回家住,现在程花带着闺女住在老家的镇上。
“姐,你怎么过来了?”见到程花,程恩妮有些意外。
上次见到程花还是上辈子,程恩妮有了自己的店面,衣锦还乡。
那时候程花早经程家人介绍,二嫁了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程花才二十四岁,但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好几的样子。
程花现在在镇上一家饭店做事,负责洗菜洗碗打扫卫生,兼给老板家做保姆,活多工钱少,还不能请假。
“奶奶去店里接我来帮忙。”程花温柔地说。
她这样一说,程恩妮就明白了,程奶奶在程家是一霸,在镇上名声也不小,要是她出马去找人老板说话,老板肯定只有放人的份。
问过程花才知道,她昨天就来了,先是帮程志强准备席面,这一大早,大概是怕程恩妮不回去,又被打发过来接人。
姐妹俩年龄差了些,也没在一起生活过,程花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程恩妮问,她才有话说、
小外甥女跟程花性子一样,乖乖软软的,喊了声二姨后,就一直很安静。
回到家属院,还没走到程家所在的那栋楼,远远地程恩妮就听到了程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
声音里喜气洋洋的,走路都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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