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过去的那种生活她愿意日复一日的过一辈子,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孤独的感觉她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哪怕当时搬到了西苑她也没有想过,没了他的那段日子里,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停的写字、整理丝线、绣花,手起泡了出血了随便包扎一下继续,从天亮一直做到深夜。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不这样做才会发疯,后来她也因为足不出户被外界知道有了一个小小的转机,而她当时也不知道阴谋的网在她足不出户的时候已经准备好,就等这么个转机。
那时候她见到久违的太子,再次感受到他的温情恍若隔世一般,就在她觉得能回到从前的时候更大的打击像快巨石一样压垮了她所有的神经。
侧妃施倩茹生辰宴那日,他向众人宣布了侧妃有了身孕的消息,所有人齐声恭贺把她这个正妃撇得一干二净,宴会开始没多久她就用身体不适提前离席了。
之后在后院遇到了张扬的施倩茹,她挺着五个多月大的肚子出来身边紧张的跟了一大波人,这架势一比倒显得她是个不入流的侍妾,而她这时候才发现施倩茹身上穿了件正红的袄,精致的发饰缀满了整个发髻,反观她自己,虽知道是出席宴会但也没打扮的过于隆重,寻常的打扮加上素净的发饰,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显得她位低于人了。
施倩茹的声音很尖细,用自己的身子拦住了她后语气刻薄的说:“王妃姐姐怎么跑出来了?是妹妹准备的吃食不合口味吗?”
她那时候看着施倩茹的孕肚心里就难受得紧,呼吸都快窒息了,只想赶紧离开,回了句“身体不舒服”就准备离开,没想到才跨出一步又被她拦了下来,下一秒就拉着她的手往厨房走去。
她不知道施倩茹要做什么,碍于她的肚子没有做多大的反抗,跟着她到了厨房。
奇怪的是她没有拉着她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一个隐蔽的位置,不屑的甩开她的手。
没了束缚,她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厨娘议论的声音。
一个憨厚的声音想起,语气带笑:“我刚刚去前厅看了看,这场面可是府里少有的,来的人都是大官,做的好还有赏银呢。”
另一个声音沉稳些,说:“知道是大场面就小心做事,别冲撞了人。”
“我知道,不过说来奇怪,太子妃和侧妃都不在席上,你说这两个主是不是出去……”
“欸!慎言!”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太子妃入府多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侧妃才进门小半年就有了,是不是太子妃身子有什么不妥啊?”
“主子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个事情以后在府里少说,为了太子能有一儿半女主皇后都亲自去求皇上,死磕了好些天才求来这门亲事,最后还是由皇上皇后出面劝说太子妃,这才顺利的把人接进府,现在府里第一个孩子出自侧室太子妃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在说些什么传到她的耳朵里,你这小命要是不要了?”
“我知道了,那敢问姐姐,今后处事应当如何?”
“依照现在府里的局势来看,这侧妃要是生个儿子很有可能会扶正,到时候西苑那位恐怕就要居于人后了。”
……
宋飞瑶听到这里就快跑这离开了厨房。
施倩茹看着跑走的那个落魄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让身边的人扶着自己回宴席。
宋飞瑶跑了许久最后在池边的凉亭处停下,扶着亭柱坐下,眼眶红的发胀还是忍着不落一滴眼泪,心里思绪万千理清了一件事情。
她自认为的转机其实只是给施倩茹一个羞辱她的机会,并且告诉她,她这个位置坐不长。
她原以为自己退让隐忍能让以前的生活回来,没想到无形间给了施倩茹那么多的机会,到现在这般情形她是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过了许久后云儿找了过来,给她披上斗篷塞了个汤婆子在她手里,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
云儿是她从小到大的一只带在身边的丫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知道她难受便一句话都不说,安静的陪她在凉亭里坐着。
直到入夜了她才想通了一切,不再沉寂下去,做一个太子妃真正该做的事情。
一个人的坚强只有在失去了保护她的盔甲才会慢慢建立,那一夜她想明白一直护着自己的人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所以她要学着自己护着自己。
只是没想到,她的每一步都在施倩茹的计划之中,一直到最后被她推入水都是她早就算计好的。那时候他不在府里,她被施倩茹拉去喝茶晒太阳,她自知没好事但因为自己的身份必须大度就去了。
施倩茹支走了仆人,原形毕露故意激她让她做出推搡的举动,而后借用巧劲推她入水,等了片刻她才开始呼救,自己则惊慌失措的站在一边。她在水中扑腾挣扎的时候还看见了一幕,施倩茹一边呼救一边又捂着自己的肚子喊疼,那些人本来要救她,却因为这个转头先看看她的肚子。
她逐渐感觉到四肢没了力气,身体不断下沉,水从鼻腔里涌入占据了她所有的呼吸,就在濒死的时候她感觉到了身子被人往上托,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玉海别墅,看到沈轶的第一眼就扑进他的怀里哭诉施倩茹的罪行。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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