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剪道:“公主请说。”
楚凌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应该不是真正的黄剪吧?”
黄剪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竟然连这都瞒不过公主?不过公主说错了,我确实是黄剪,只不过…当初北晋朝廷调来梁州任知府的人并不叫黄剪而已。”
楚凌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你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比直接杀了人冒名顶替要麻烦的多。毕竟这时代又没有照片,画像也未必就能画的十成十像。调值的地方又隔着千里之远,一时半会只要不遇着熟人还真不容易露馅。
黄剪笑道:“很简单,我给了驻梁州貊族将军二十万两白银和三箱珠宝,他替我把人给做了。”
楚凌道:“便是如此,朝廷的文书即便能假冒,但是吏部的存档却不能更改。知府品级不小,不可能一直不露馅吧?”
黄剪漫不经心地道:“我愿本也没打算做多久的知府啊。”
楚凌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明白了,你拿二十万两和三箱珠宝买了知府的位置,赚了多少?”
黄剪嘿嘿一笑,赞道:“公主果然聪慧过人,我本打算将梁州的府库给搬了。可惜沧云城主来的太急,混乱之中只来得及抢出了一部分。大约…有个二百万两吧?”
楚凌赞道:“果然是暴利,如果我问这些钱在哪儿,你想必也不愿意不告诉我了?”
黄剪笑道:“这些钱够买我的命么?”
楚凌想了想,拍了拍手笑道:“来人,将他挂到城楼上,如果三个时辰内他没有被外面的貊族人射死,再放他下来。”
“是,公主。”
两个士兵走过来,抓起黄剪就往不远处的城墙边走去。
黄剪走才有些急了,“神佑公主,你当真不想要那些钱?我只求活命,这买卖你不亏!”
楚凌笑道:“如果你命够大的话,咱们再继续谈。”
“这个黄剪…胆子够大的啊。”段云有些惊讶地道。楚凌笑道:“可不是么?我还以为他背后有什么人呢,原来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段云道:“你别说,如果没有这场仗,说不定真能让他带着梁州府库的几百万两银子逃之夭夭了。”楚凌道:“到时候吃苦的还是梁州的老百姓,你以为梁州这些官员肯自己吃下这个亏么?这个亏空,要谁来填?”
段云点了点头,“胆子不小,难怪敢纠集这么多人马逼你妥协。”
“这世道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楚凌把玩着手中棋子笑道。
黄翦很快被人绑起来挂在了城楼上,这一幕自然也被飞快外面的北晋人飞快地报给了拓跋赞。拓跋赞昨天突然接到萧艨和祝摇红分兵来袭的消息,匆忙领兵与本以为较弱的祝摇红一路兵马打了一场,却不想他着急之下判断失误,祝摇红一方的兵马甚至还要强于萧艨的。拓跋赞一边要分兵关注紫荆关一边又要地方另一边的萧艨,十几万大军兵分三路,跟祝摇红一碰之下自然没有讨到多少好处,只得又匆匆退回了紫荆关前。
刚回来连眼睛都还没有来得及合上,又收到了楚凌将黄翦挂在了城楼上的消息,若不是拓跋赞年纪尚轻,身强体壮,说不定就真的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了。
虽然拓跋赞恨不得掐死黄翦,但是听到黄翦被人挂在了城楼上的消息的时候拓跋赞依然还是气得不轻。因为他心里清楚,黄翦落到了这个地步,代表着那些南军和悍匪只怕也撑不了什么气候了,另一方面,这也是楚凌对自己的挑衅。你看看你选择的合作对象是个什么东西?拓跋赞觉得自己的脸都有些隐隐作痛,仿佛被楚凌当场甩了一击耳光一般。
看着拓跋赞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座下的几个将领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担心齐王一时按耐不住又要冲出去挑衅神佑公主。
虽然他们都是貊族人,也对北晋忠心耿耿甘愿肝脑涂地。却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同出一门,齐王和神佑公主之间也是毫无可比性的。齐王对上神佑公主,只会给貊族丢脸越发衬得他们技不如人。
所幸这一次拓跋赞并没有冲动,而是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问道,“各位将军有什么提议?”
一个五十出头模样的武将站起身来,沉声道:“王爷,现在的情势对我们十分不利。”
拓跋赞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他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情势对他们不利?
那将领继续道:“为今之计,一、请王爷传信与素和狼主,请他领兵相助,合兵一处此处困局立时可解。”
拓跋赞皱了皱眉问道:“还有呢?”
将领道:“二、便是硬碰硬。以我军的实力,若是与天启人正面抗衡,中原有句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军未必不能战上风。”拓跋赞垂眸思索着,好一会儿方才道:“将军是说…死战?”武将道:“我貊族从区区塞外微寒部族,到如今定鼎中原,每一次胜利都是从死战中而来。如今,自然也也是。如此局面,天启人诡计多端又站着地利。我军除了死战撕开一跳口子,别无他法。”
另一个将领站起身来,皱眉道:“话虽如此,但那些南军不过滥竽充数。我们纵然能击败一路兵马,随之而来的另外两路又该如何应付?以我之见,还是应当请素和狼主相助。素和明光如今既然奉命率军共抗天启,阵前避战是何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