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
宋尧山一路脚步轻快地进了叶翎办公室。
叶翎生活作息很规律,她男人生活习惯更规律,早上八点四十五将她送到事务所后,再往前开一段去他自个儿公司。
“叶姐。”宋尧山反手合上门,手往身后欲盖弥彰地一藏,脸上笑意压都压不住。
叶翎闻声抬眸只瞥了他一眼,又垂头继续拿Ipad刷新闻:“别藏了,结婚证我也有,多稀罕似的。”
宋尧山:“......”
“你怎么就不能猜我中了一百万呢?”宋尧山又在关公面前耍了回大刀,还没秀出手就反被秀了一熊脸,他把身后小本本往她面前小心翼翼一放,盯着它又开始傻笑。
“你进门转身的时候手没藏好,老大一个国-徽明晃晃得就快闪瞎我了,”叶翎刷完了新闻抬头,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中一百万有什么用?缴完税你连经济开发区一套两室一厅都买不起。”
她秀完眼力又秀财力,宋·高度近视·穷·尧山充耳不闻,继续对着他结婚证痴笑,成功得在叶翎面前秀了一把傻。
叶翎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五官都皱缩了,只觉是白调-教了他一回,这才几天没见,他又迅速成了当年那浑身冒傻气的呆滞少年:“你要有什么事儿找我就赶紧说,再这么恶心巴拉地笑下去,我就要打120了。”
宋尧山最近的幺蛾子没少出,叶翎对他的关怀之心已用到透支,他那“恋情”的进度她又总是第一个吃瓜人,以至于如今对他的一切行径都见怪不怪。
宋尧山闻言挑了挑眉,独角戏唱多也累,他唱完了前因,这下也终于能继续唱后果了,于是他敛了眉目间八分喜色,右手轻压在那巴掌大的一本结婚证书上,微微沉了嗓音:“我想找下易哥。”
叶翎抬眸认真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道:“看来谷陆璃当真是受了大刺激,所以连跟你领证前的婚前协议也忘了,怎么,打算补个婚后的?”
宋尧山点头“嗯”了一声。
“符合她人设。”叶翎又开了Ipad给乔易发微信,“去工作吧,我让他待会儿直接联系你。”
宋尧山道了声谢后方才道:“好。”
他仔细揣了他的结婚证,刚转身——
“宋尧山,”叶翎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回大名,宋尧山扭头,叶翎用钥匙旋开办公桌下的小抽屉,取了个东西出来,扬手抛给他一个红丝绒的小首饰盒,平平淡淡的一张脸上笑意很暖,“当年说好的,你若是追到了谷陆璃,我给你补份礼,也算是你陪着我们从创业开始一路艰难走来的答谢。现在人虽不算是你追到的,结果四舍五入一下却也是差不多。钱是我掏的,设计是二老板做得,工匠是三老板联系的,只此一对,丢了可没得补。”
宋尧山凌空捞住那小盒子紧紧攥在手心中,一时间便红了眼圈,只觉那盒子的分量重逾千金,坠得他连心里都一并沉甸甸的。
叶翎笑着对他说:“祝——她早日能明白你,也祝你们幸福,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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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尧山想秀结婚证的心思跟猫挠似得,被周一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工作压得快要爆炸。
他破天荒得在大周一晚上下班回了他父母家。
宋尧山上头三个亲姐,如今也只剩三姐还没出嫁,依旧住在父母家。
他旋了钥匙进门,他三姐正背对着他端坐在客厅沙发上,捧着本堪比字典厚度的专业书闻声缓缓转头,隐在笨重的粗框眼镜后的呆滞眼神中似有疑虑。
“三姐,”宋尧山钥匙在修长食指上旋了一圈,语气轻快道,“妈呢?”
宋家三姐嘴都没张,抬手给他比了比厨房。
宋尧山见怪不怪地一点头,步伐比语气更轻快,直接往厨房里飘着去了。
宋三姐凝着他背影,歪着脑袋继续沉默:“......”
宋家四个孩子各有各的特点,原本性子各不相同,宋尧山小时候也淘,但没淘两年,就没得淘了。
宋父思想完美承袭来自中-华文化中的糟粕部分——重男轻女,宋尧山是父母丢了国企工作、家里又东躲西藏六七年、辗转乡下超生第三胎才不易得来的唯一男丁,在宋父眼里,他生来使命便是要光宗耀祖的,退而求其次的标准也是——不能比家里女孩儿还差。
宋尧山自打入了学,功课就必须得强过三个姐姐,大姐沉稳,二姐聪慧,成绩自然不错,但却并非不可超越,一门心思只埋进书本的三姐才是宋尧山童年里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宋家大家长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又是典型中-国式望子成龙教育的代表人物,宋尧山次次考试比不过三姐就得挨顿揍,他记吃也记打,久而久之也就跟三姐一般上道,眼里只剩下学习,其余什么都不敢往心上放了。
俗话说男孩儿不淘没出息,等宋家二老意识到宋尧山乖顺到诡异时,这小儿子已与大他两岁的三姐似一对孪生姐弟,木讷呆滞不善交际,的确往宋家二老所认为的“没出息”的那方面长着去了。
二老正愁得不行不行,却不料峰回路转,宋尧山出去工作没几年,又往“有出息”那方面长着回来了,简直人生处处是惊喜。
宋尧山进了厨房,只觉满室飘香,宋母正站在灶台前围着围裙炸带鱼,油锅里噼噼啪啪地响,宋母闻声回头见是他,还诧异地“咦”了一声,颇不客气道:“没你的饭,你回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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