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并没有叫人,自己洗了出来,头发也还是湿的,坐到榻上,黛玉拿了帕子过来为他擦头发。二鼓过了,喜烛爆了一次又一次,黛玉又有些慌了起来,只觉着云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双膝也有些软,差点跌在他身上,便听到他问,“都干了吧?”
黛玉没来得及回答,便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搂着,“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原本,这一日该是黛玉一个人坐帐,只如今,她却在他怀里。事过后,云臻搂着她,“今后,我们就把这礼改了吧,洞房花烛便是洞房花烛,坐什么帐?”
黛玉略有些累,却也愿意听着他话,二饶头发绞在一起,她枕在他的臂上,听他,“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去给父皇母妃磕头,你记得要改口,父皇和母妃欢喜了,才会给你大大的封红。”
黛玉“嗯”了一声,觉着他故意扯着自己话,他自己歇息过后,反而有些心猿意马,生怕他又起了心意,便忙转过身,“我困了,我要先睡了。”
云臻不由得好笑,也跟着翻过身,从身后搂着她,才闭了眼,便觉着困意袭来,竟是一块儿睡了。
次日,蒙蒙亮,玉筝姑姑过来服侍黛玉起身。黛玉叫轻絮来,玉筝姑姑偏不让,“奴婢服侍王妃的机会可并不多,以后便是想也不能了。因要穿朝服,玉筝便服侍她穿上翟冠,大衫,霞披,霞披上金绣云霞翟,鞠衣胸背饰金绣翟纹。
云臻也是一身朝服,二人坐车进宫,先是去给太上皇和皇太后磕头,准备去前殿,恰好皇帝下朝回来,命他二人在景安宫等着。二人便过去,一时皇帝来了,与荣妃端坐上首,云臻与黛玉行了三跪九叩之礼,皇帝叫起,“昨日你二人大婚,朕与你们母妃该过去瞧瞧,偏你母妃,怕扰了你们,在宫里等着,竟是一夜没合眼。”
二人抬起头来,见荣妃眼圈儿都红了,云臻心里有些难受,黛玉几乎落泪,荣妃笑道,“我也是欢喜,盼着儿长大,娶妇之后,他身边有了知冷知热的人呢,我也放心了!”
片刻后,严铎进来,忠顺王和王妃,太子和皇子殿下们都来了,慧妃、令妃和丽嫔娘娘也朝这边来了。荣妃便忙安排人迎接,又张罗着上茶,待冉了好认亲分大。
皇帝、太子、皇子们和忠顺王在正殿,荣妃将慧妃、令妃和丽嫔,皇子妃们和忠顺王妃请到了偏殿。先是从长辈开始磕头,慧妃、令妃、忠顺王妃和丽嫔各有打赏,紧接着是平辈之间,虽是平辈,可太子终究是君,依旧是要跪下来,谁知太子却不让,竟要伸手来扶,黛玉忙退后一步,依旧是跪了下来。
太子妃石氏乃兵部侍郎,武安伯石博泰的女儿,将一只镯子褪下,推到了黛玉的腕上,“前两年叫你去东宫玩,谁知你没去,今后再邀你去,可不要推辞了。”
黛玉笑笑,只道,“多谢太子妃!”
大皇子妃孙氏是吏部尚书孙继涛的女儿,三皇子妃谢氏是定城侯府嫡长女,四皇子妃冯氏乃永兴节度使之妹,五皇子妃张氏乃户部郎中张善保之女,彼此见过之后,按序落座,略话,喝完一盏茶后,正殿那边皇帝起身。
皇帝、太子和皇子们要去前殿,云臻起身要跟着去,被皇帝摆手止住了,“暂无大事,已许你三日假,在这陪陪你母妃。”紧接着,慧妃等也都纷纷告辞。偌大的殿里总算是只有荣妃和云臻夫妇了。
荣妃招了黛玉过来,要她与自己一块儿坐,“穿着一身也是累赘。”又问她,“昨日可好?我听你爹娘十分不舍,我便庆幸我没有养女儿。昨日,陛下是要与我一起去你们那边瞧瞧,是我不去,如今臻儿如此,尚且有人圣宠过浓,我想想,你们将来过得和睦,便是给我争气了!”
黛玉便道,“昨日,一切都好,母妃在宫里,我们不能尽孝,只盼母妃自己能多保重,不要为我们担忧。今日,玉筝姑姑跟着我进宫了,以后留在母妃身边。府上,我从前已是使了好些人出来了,大凡的事,都有数,母妃实在不必担心。”
荣妃道,“你,我自是放心得下的,以后得了空就多进宫来瞧瞧我。在宫里行走,务必多带些人才好!”
御膳房那边,因荣妃要了一桌席面,便过来问菜色。荣妃便叫云臻带黛玉出去转转,二人走到一处山石子路上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子匆匆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包袱,她身后有两个太监在撵,“站住,要死了?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黛玉和云臻忙让了一下,那女子过去了,二人继续走,前面那追饶太监见了二人,连忙跪下给云臻二人请安,又,差点冲撞到了二人,请责罚。黛玉便多嘴问了一句,“她是谁呀?做错了什么吗?”
“回秦郡王妃的话,她是平常在,才遇到了太子妃也不行礼,太子妃命奴们追她,谁知她竟然还敢跑!”
黛玉看了一眼这条路,并不是前往东宫的路。而一个常在,平日里都应该是住在掖庭的。只这件事,并不与黛玉相干,又一看,那女子也不知道钻哪里去了,二人也就顺着路朝前走,那些追那女子的太监们也只好悻悻而回了。
中午,在荣妃宫里陪她用过了午膳后,黛玉二人回了府上。王府的大门已是重新关了起来,马车在角门处停下,云臻先下去,回身扶了黛玉下车。她穿了一身笨重的朝服,头上戴着七翟冠,她因不习惯,总觉着头重脚轻,连脖子都快要压断了。云臻只好一路牵着她到了熙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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