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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马车,几乎是李觅和王嬷嬷把黛玉托着抬进去的。屋子里已经摆上了一桌,因怕黛玉饿得久了吃得太猛而伤了胃,只备了一些粥。黛玉喝了一碗,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思及此时依旧在宫里的云臻,也不知他此时有没有吃上东西,黛玉难免牵挂。
    天色已晚,原以为他今日是不会回来了,交二鼓时,黛玉沐浴过后,歪在床头看书,看了有一会儿,便觉着困了,正要睡去,听到外面有纷杂声,接着便是李觅在院子里说,“王爷回来了?”
    黛玉忙起来,不及掀开帘子,云臻已是进来了,见她只穿了一身中衣,披着发,赤着脚,因地上有些凉,两只脚交替踩着,心头那点旖旎顿时便没了,扔掉手里的氅衣,一把抱起她,托着,问道,“不要命了?”
    黛玉长发几委地,一张欺霜赛雪的脸如水墨画儿一般,如娇花一样的身躯,柔软得如一根面条,挂在他的胳膊上,仅此一眼,云臻心头再多的火也发布出来了,怕她冻着,将她抱到床上,用被子裹好,“我又不是不进来,你慌什么?”
    第193章 义忠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黛玉挪了挪身子,歪着头,让脸上迎着亮儿,看着他的脸,“有没有饿着?我叫灶上预备着汤面,叫人给你端过来?”
    “嗯!”他握握她的手,很是心疼,“听母妃说,你今日也饿得不浅。”
    他眼里满是愧疚,黛玉笑了一下,他另一只手便贴上了她的脸,似乎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便什么都没有说,只抱起她来,脸贴了贴她的脸。
    一时,外头李觅端着面等着了,云臻让她进来,方把黛玉放下,在屋里支起一张桌子,他一个人坐着,黛玉靠在床头瞧着他吃的香,云臻便笑着过来,将一筷子面条挑到她的嘴里,黛玉吃了一口,觉着好吃,又要,便二人你一口我一口,一碗面吃完了,汤都不剩。
    “你吃饱了没有啊?”黛玉油轰轰的嘴,云臻用帕子帮她擦了,笑道,“这么晚了,吃那么多,睡着会难受。再说了,这一海碗也不少了,你吃得又不多。”
    李觅进来收拾碗筷,云臻去沐浴了过来,歪在床上,他的头发还湿着,黛玉便披了衣服起来要给他擦。云臻却按住了她,自己胡乱擦了一把,也没擦干,黛玉少不得又起来,他只好坐在床沿,黛玉跪在床上,帮他擦着,数落着,“如今不注意,将来老了,就会头疼。”
    突然说起老了,云臻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有些难以想象将来老了的模样,自己顾忌是个糟老头子了,只黛玉却依旧会是个优雅的老太太,盘坐在熙穆堂的罗汉床上,跟前围着一大堆的媳妇、孙女儿、孙媳妇,只一想,就觉着开心,拿过黛玉手里的帕子,往外一扔,搂着她便滚到了床上去。
    因总是要进宫的,次日一大早,云臻起来,黛玉便也跟着起来了,二人各喝了一杯热,便出了门,一同朝宫里去。云臻先送黛玉去景安宫里,荣妃才起来,玉筝在服侍她梳头,黛玉便过去代劳,荣妃任由她服侍,待屋里没人了,才道,“昨日不知从哪个犄角嘎达蹦出来个平常在,皇上连着三日翻了牌子,昨日晚上,丽嫔和安嫔便不自在了,偏昨日夜里慧妃病了,闹到了我这里,说是这里那里不好,宣太医,折腾了半夜。”
    荣妃连着打了几个呵欠,瞧着神色有些不好。今日却是还要去太明宫侍疾,能不能回来,也得看太明宫那边的意思。黛玉生怕她熬坏了身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荣妃瞧出来,拉着她的手拍拍,“你别担心我,这些年我身子养得还不错,这么点子事还熬得住。”说着,站起身来,与黛玉过去用早膳。
    待去了太明宫,说是昨日晚,太上皇已经醒过来了,服药过后,如今要好些了,只是动弹不得。昨日的人,今日也到得差不离了,黛玉看到慧妃是两个宫人搀扶着,荣妃带着黛玉过去问安,慧妃摆摆手,一脸雪色,对黛玉道,“好孩子,劳你问候呢,一齐进去吧!”
    因慧妃如今是众妃之首,荣妃仅次于后,二人一齐进去,黛玉服侍在荣妃身侧,扶着她,听到慧妃道,“昨日的事,劳烦妹妹了,如今我身子也不好,宫中的事,既是陛下下旨你我协同办理,以后该妹妹为首才是,我是精神也短了许多,些许事都不济了。”
    荣妃笑笑,“原有秦郡王妃在这儿,我是不想说的,只姐姐说起,妹妹少不得要说了,自年后到如今,妹妹日日的觉都短了一些,不过是外强中干,人瞧着还不错,实则我自己个儿的身子自己个儿知道罢了。”
    跨过门槛,二人才没有说,一齐在皇太后跟前跪下,行过礼,却不叫起。黛玉偷偷地朝上看去,见皇太后神游天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晌,皇太后才怒着道,“昨日义忠老亲王家的老二媳妇死了,你们可知道这件事?”
    简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黛玉偷偷地朝左右瞧瞧,见她左边五皇子妃张氏同样慌张地朝自己看过来,黛玉便低下了头。只听到前头慧妃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皇太后的话,儿媳并没有听说过,今日一早匆匆就过来了,想必妹妹们和几个媳妇子也都没有听说。”
    荣妃也忙道,“儿媳并没有听说,乍一听到,儿媳还吓了一跳。”
    太子妃笑道,“照理说,春哥儿当年殁了,他媳妇儿也跟着去了,谁知,秋哥儿没了,秋哥儿媳妇一个人竟也熬到了如今,秋哥儿也等了她这许多年了,也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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